迟聿问道。
无隐努力眨眨眼,用以缓解全身的僵硬,咽了下口水道,“我不知……知……知……”
他说话结巴,并非装的,而是真的紧张。
迟聿举起了手中的剑,剑身散发出吞噬生机的黑气,震颤嗡鸣,刺激着人的耳膜,仿佛有万千厉鬼在嘶吼!
无隐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唯有一个字——跑!
他抱着无名,拿出吃奶的力气,用出风驰电掣的速度,逃离迟聿!越远越好!
迟聿追上。
眼看着他跟无隐的距离越拉越近,一阵令人清神醒脑的琴音传了过来,他的速度放慢。
迟聿暂时放弃了无隐这个目标,停在一朵伞盖般的荷叶上,循声看去,就见言序正坐在湖边,腿上放着一把琴,显然,让迟聿冷静的琴音,正是出自他手。
他身后站着心腹山凉,以及一个形似白无常的森冷男子,是之前玉衡令主言辉手下的鬼卫首领,如今已经收为他用。
玩命奔跑的无隐察觉异常,转头看去,瞧见了带人来的言序,浑身松了几分,摸了一把额头冒出的汗,背着无名奔了过去,躲在言序身后。
他将无名放下,笑容满面地朝言序道谢,“多谢言家主!多亏你来得及时,否则本少主只怕要命丧于此了!”
言序面无表情,琥珀色的眼睛里,盛着冻死人的冷漠,没有理会无隐,而是站起身,对迟聿道,“丛叶皇……你需要冷静,之后我们再谈事情。”
迟聿不语,散发出的威慑,铺天盖地,让人呼吸间,都感受到了无孔不入的压迫。
言序声音平静,若溪水在清幽山林间流淌,带着安抚之意,“言轻的事,本家主已经知道,她的死,处处透着诡异,你想为她报仇,也要等查个水落石出之后。”
言序这番话中,对言一色的称呼由言妃改为了言轻,是在表明他怀疑苏玦也可能是凶手的态度,以及他和迟聿之间的联盟,随时可能决裂的威胁。
无隐在旁听得暗暗点头,笃定道,“陛下,不管你信不信,本少主敢用项上人头保证,我师父是无辜的!杀害言妃娘娘的凶手一定是你最信任的苏玦!他为了保全自己,所以栽赃在我师父头上,做他的替罪羊!”
无隐说到最后,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言序闻言,瞥了他一眼,似乎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转头看向迟聿,又道,“听闻你将彩石园烧了?没了事发地,毁了所有痕迹,真相如何查?你是真的失去理智没顾虑周全,还是故意为之,帮着掩饰苏玦的罪行?”
他说话时,晕了许久的无名,恰好转醒,将他的一字一句,听个清楚。
无名缓缓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他坐起身,目光扫向了迟聿,冷嘲热讽道,“你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杀害了你最爱的人,同时面对丧妻和背叛,何等的人间惨剧!哈哈哈,老天开眼,这就是你作孽太多,降下的报应!活该!”
无隐跟无名同仇敌忾,拔高了声音附和道,“陛下,真正杀了言妃的人……是你自己!”
他说罢,视线落到言序身上,一本正经道,“言家主想查清言妃身死的真相,不可只听一面之词!本少主和尊者,愿意跟苏大人当面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