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做戏做全套,既然说要对言一色封锁消息,自然要将千御宫打造成一个闭塞的“牢笼”,所以他每日在御书房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以免有人找他谈事,跑到千御宫去。
当然了,外人来看,言一色是被变相囚禁了,但对她自己来说,体验相当好,因为这里岁月静好,无忧无虑,跟外面的兵荒马乱不是一个世界。
苏玦进入御书房时,正好看见禁军统领方同领了迟聿的命令,行礼退下。
他向内走,冷峻魁梧的方同往外来,行了一礼,“苏尚书。”
苏玦颔首回礼,“方统领。”
两人擦肩而过。
苏玦几个大步走到迟聿面前,“微臣参加陛下。”
他话落,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看到,一侧角落的多宝阁前,还有一个人,她背对着他,穿一身低品宫女服饰,拿着一个毛掸子,在除尘。
女子好似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转过头来,露齿一笑,灿若繁星,她挑了挑眉,“不用管我,你们有事说事。”
刚才的方同,其实也察觉了言一色的存在,但他没苏玦跟迟聿的关系近,每次面见迟聿时,更是身体紧绷僵硬,不敢乱看、乱问、乱说。
所以他一直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一得了迟聿的吩咐,便目不斜视走了。
苏玦短暂的愣神后,拱手道,“言妃娘娘。”
苏玦收回视线,看向迟聿,“陛下方才可是命方统领带兵去抄家灭门?”
迟聿指尖在桌案上轻点,目光追随着那边干活的言一色,“不错。”
苏玦又道,“今日缺席的各部官员,皆是慕子今、南泽和无名一党的人,看来,他们是在正式向陛下宣战。”
迟聿眉眼冷厉,讥讽开口,“他们瞻前顾后,拖到现在才走到这一步,孤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苏玦听出他对南泽几人的埋怨鄙夷,一时间哭笑不得。
言一色从旁也听到了,莞尔一笑,心中腹诽一句,大暴君这是做到了在战略上藐视对手啊!
迟聿道,“慕子今已经调动骁勇大营的慕家军,在那些官员府外护卫,孤派方同带人过去,两方人一场交锋在所难免,孤示意他输。”
输?
苏玦怔然,“陛下,这是何意?若输了,岂不是灭您的威风,涨他人志气?”
迟聿一脸无所谓,眸光幽深晦暗,犀利反问,“孤若不弱势一回,你怎好恨孤的爱妃?”
言一色这时走过来,手肘搭在迟聿的肩上,学着他的高冷样子道,“对!这样你才能清楚地认识到,我的存在对你家陛下来说,利大于弊——宠爱我没什么,但宠昏了头,只会反过来害了他自己!”
她顿了一下,唇角笑出几分邪气,“你也好下定除了我的决心不是?”
苏玦看眼她,又看了看迟聿,只觉两个人……真配。
不仅外表有夫妻相,内里也很合得来!
苏玦深知自己已经被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欣然接受,笑道,“是!”
他想了想,问道,“无名想伙同我害死娘娘,陛下反击的打算是?”
言一色闻言,刷地扭头看向迟聿,有些跃跃欲试,啊,最近过于闲,可算有她的戏份了,兴奋!
迟聿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说了三个字,“你假死。”
嗯?
言一色歪头,“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要我趁此机会,将他和他带来的人,都干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