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盈盈目光对上言一色那双清澈温暖的眼睛,心下莫名地生出些好感,便极为郑重地回了一礼,“姑娘好。”
祁东耀已经回神,也克制住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向她介绍身边的迟聿,“盈盈,这是你孙大哥……”
又看了一眼言一色,“这是你孙妹妹。”
迟聿和言一色这次的易容并非是仲秋宫宴上玉叱觉的脸和那张婢女脸,而是换了个新的,所以孙盈盈并未认出他们,而她自己,脸上也戴了一张人皮面具,三个人用的全是掩饰真正身份的假脸。
孙盈盈对‘孙大哥’和‘孙妹妹’,接受的很快,她在被阳慧长公主送来之前就背熟了自己的假背景,这两人凭空冒出来,她也不觉稀奇。
一行人到了房中,有婢女上了茶水点心,离午膳的点还有一段时间,言一色便拉着孙盈盈下棋,迟聿坐在窗边喝茶,时不时望望窗外景象,而祁东耀在他对面,身体紧绷,如坐针毡。
实在是迟聿气势太犀利磅礴,又满脸写着‘别理我谁理灭谁’,不显山不露水的凶残,更让人如芒在背,不敢吭声。
祁东耀实在忍的辛苦,屁股也坐的发疼,他目光不经意间瞄到窗外,见远处池塘边上那只乌龟和一条鱼打起来了!
他心中砰砰跳,面上一喜,赶忙招呼不远处还在下棋的两人,“孙妹妹,盈盈,快来看!乌龟和鱼打起来了!”
言一色一听,霎时丢了手上棋子,顾不上和孙盈盈说一声,人已经跑出了房外,直奔乌龟所在地而去。
孙盈盈见她一走,心中一阵失落,什么也没想,下地就追了过去,祁东耀见此,也连忙站起身,迈步正要跟过去,忽觉小腿被什么东西击中,他身体一倒,一下来了个平地摔。
摔倒的动静贼响。
马上就要跑出门的孙盈盈一愣,停下了脚步,回头就瞧见祁东耀似是摔懵了,趴在地上没怎么动弹。
迟聿若无其事,脚下极快地经过了孙盈盈,出了房门,一甩袖,将门关上了!
里面祁东耀和孙盈盈两人独处到底会发生什么,不管他的事。
他一眼瞧见蹲在池岸旁的言一色,身形一闪,便落到了她身边。
乌龟和鱼早就不打架了,一只一条全沉到了水中,不知游到哪儿去了。
言一色抬头看迟聿一眼,发现祁东耀和孙盈盈没跟来,挑眉一问,“他们呢?”
“不知道。”
言一色了然,“哦……在房中独处呢,那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她说罢,心下无聊,四下一扫,看到了孙盈盈留在远处的琴,沉吟了一会儿,便站起身,走了过去。
在琴旁落座,拿出了一身琴艺大师的气派,两手落在弦上,却是一通乱弹。
完全不成曲调,更何况意境,琴音单个蹦出来,不乏尖锐刺耳、嘶鸣拉扯之音,飘荡在山山水水,一方天地间,犹如鬼哭狼嚎,就连吹过这院中的风都阴冷了几分。
迟聿站在原地,见她笑眯眯地制造噪音,一脸开心不似作伪,竟是他也少见的顽劣。
他目光晦暗不明,飞身而起,在她身边落定,修长冰凉的大掌摁住了她的手,“孤教你弹琴。”
言一色耸耸肩,拿开了手,让了半边位置,迟聿便坐到了她身边。
言一色闭上了眼,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没过多久,她耳边便响起了清灵飞舞能闯进人心中的琴音,她心下惊异一番,没想到酷爱嗜血杀伐的大暴君,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琴艺。
但再高超又怎样,能弹出仙曲又如何,她又听不了,相反,她还晕!
言一色睁眼,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忽从袖中摸出一颗糖,闪电般塞到了迟聿嘴里。
琴音戛然而止。
言一色看着迟聿僵住的手和僵住的脸色,笑起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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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啊飘,作者菌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