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绍常年纪还轻,过个几年总会看透颜文心的用心险恶,总能慢慢恢复本心的。
谁知满月却故作不见,专心致意地盯着窗外雪景,简直能从雪地里看出一株花来。
吴幸子没法子,只得自己送客,总不能告诉白绍常,颜文心会说同样的话,是因为在他心里白绍常也好,当年的吴幸子也好,都是一样的,在当下有颜文心需要的价值,等得到他要的转头就能把人抛下,再也不见。
若不是皇上需要白绍常反咬颜文心,若皇上当真打开始就被颜文心瞒在鼓里,若皇上真的信任宠爱颜文心,在白绍常藏匿了通敌文书后,在护国公府的报复下,如今也得落得和颜怀秀一样的下场,死得不明不白。
面对一个总归要死的人,颜文心哪里会多费心思想什么爱语呢?20年前他用来麻痹吴幸子的话语就挺好用,对付毫无城府、被养得纯粹天真的白绍常,动之以情是最简单的,一只香囊定情,足以把白绍常的心紧紧的抓在身边。
即便事已至此,白绍常不也仍怀抱一丝希望?还盼着颜文心对自己确有情义吗?
「你、你真不能......」白绍常咬着牙眸光潋滟,妄图垂死挣扎。
「白公子,吴某明白你的心意。你想替载宗兄谋生天,是人之常情,可......」吴幸子眉头紧锁:「你为何不直接求皇上,反来找海望呢?谋逆通敌是大罪,满朝文武无人敢替载宗兄说上一句话,皇上恐怕也正等着没眼色的人撞进来,好一网打尽的,你这是要陷海望于不忠不义中。」白绍常猛得抽颤了下,脸色先是煞白接着胀得通红,张着嘴吶吶无法成语。
「你想护着载宗兄,而在下只想护着海望......你......回去吧。」吴幸子起身送客,态度是少见的强硬,连满月都露出讶异的表情。
「我不......你帮帮他!他当年与你也有一段情,你难道完全不念旧情吗?他在京城为官,必须娶妻生子,你为何不能体谅他?他没回去找你,也只是不愿意你伤心罢了!你为何要恨他?恨到现在还拉着我陷害他?你......」白绍常疯了一样哭吼,全没有了原本的风采,狼狈可怜。
吴幸子怜悯地瞅着涕泪交错的白绍常,对他的哭喊彷佛听而不闻。倒是满月不再袖手旁观,干脆利落地点了白绍常哑穴,拎小鸡一般把人给抓走了,省得继续扰人安宁。
关山尽回来时见到的就是一个人捧着凉掉的汤婆子,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吴幸子。
「怎么了?」关山尽连忙上前将汤婆子拿走,握住吴幸子冻得指尖嫣红的手,小心翼翼用内力烘暖。
「嗳,没什么......」吴幸子摇摇头,皱了皱鼻尖后冷不丁打个喷嚏。他虽然穿得暖和,屋里又烧了地龙,北方太冷了,手老是冰凉冰凉得用汤婆子温着,气喘的稍为大一些还容易鼻腔发痒,可怜兮兮地一串喷嚏打完,人都蔫了。
「嗯?」关山尽哼笑,把人搂进怀里一块儿窝在椅子上,一边搓着掌心里的手指。「我听满月说了,白绍常来见你,要你在我面前替颜文心求情?」两人心意相通后,关山尽就不太会对吴幸子隐瞒什么,说话也少拐弯抹角了「嗳......」吴幸子点点头,不自觉往关山尽怀里缩了缩。「他年纪轻,一时半刻想不通彻也在所难免。我就是想回马面城了,还有过年祭祖的事儿......」「我知道你想回去,京城冷又无聊,马面城你那院子里的菜圃也不知怎么样了。当初离开时还记得打能吃的都摘走,也只有你这老东西能想到这些。」关山尽忍不住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