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寂静中甚至隐约可以听见从陆家镇方向传来的糟杂声,妈的,警察在哪里?不是早就出发了吗?就算是乌龟也爬到了。
陆鸣一直不喜欢警察,可这个时候却像盼望自己的亲人一样希望见到他们,同时又像个怨妇一般抱怨他们迟迟不来。
不过,他从耳边传来的急促的喘息声,判断绑匪可能伤得不轻,心想,也许他正在流血,自己最好不要冒险,等他失血过多肯定会昏过去,那时候危机自然就解除了,谁也不会知道自己曾经沦为绑匪的俘虏。
就在陆鸣想着好事的时候,寂静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手机铃音,尽管是一手轻柔的抒情歌曲,可听在陆鸣的耳朵里就像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不过,他马上确定铃声不是来自自己的手机。
绑匪似乎也没有想到手机会突然响起来,觉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离开了肌肤,感觉到绑匪另一只手好像在自己身上急切地摸索,显然是在找手机,想关掉铃声。
虽然黑暗中看不清东西,可面前泛着白光的匕首还是分辨的清楚,他发现匕首虽然只是稍稍离开了自己的脖子,可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却有点无力地耷拉在自己的领口。
妈的,此刻不拼一下更待何时?
陆鸣死死盯着面前那只模糊的手,匕首反倒被他忽视了,他听见自己的喘息声粗重起来,一颗心就像是要跳出嗓子眼,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出来,脑子几乎已经不会思考了,但是那股反抗的意志和拼死一搏的冲动却根本无法抑制。
绑匪似乎在口袋里摸到了手机,不过,要想把它掏出来必须稍稍抬一下身子,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只是身上有伤,动作显得很笨拙。
就在绑匪笨拙地抬起身子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的时候,陆鸣行动了,他的双手突然伸出来,嘴里大叫一声,用尽全力抓住了那只握着匕首的手。
绑匪的反应也很快,几乎马上意识到猎物要反抗了,于是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开始用力收缩,想要把刀子继续架在陆鸣的脖子上。
一边急迫地想抽出口袋里的那只手,可陆鸣的反抗稍稍改变了身子的位置,他那只伸进口袋的手被压住了,仓促之间竟然抽不出来,这样一来,他只能用自己的一只手和陆鸣的两只手较劲。
可即便这样,陆鸣仍然觉得吃力,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匕首一寸寸朝着自己的脖子移动,一旦绑匪抽出另外一只手,那就死定了。
陆鸣心里一着急,顿时对那只握着匕首的手深恶痛绝,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低头张嘴就吆在那只手的手背上,感觉到自己锋利的牙齿好像切近了如里面,忍不住一阵恶心。
绑匪遭受着意外的袭击,再也无法保持安静了,嘴里面发出一声惨叫,同时激发了他的野性,只见他高高仰起头来,然后就像磕头似的,用前额狠狠地敲击陆鸣的脑袋。
陆鸣没想到绑匪竟然还有这种打法,无奈他是趴在地上,根本没法翻身,也无处躲避,后脑勺就成了绑匪攻击的目标。
在被连续撞击了两三下之后,脑袋痛不说,甚至还有点晕沉沉的感觉,要是听任绑匪这么撞下去,非昏过去不可。
陆鸣被绑匪撞的火起,再也不顾上恶心了,就像是啃排骨一样,只顾抓住那只手啃个不停,绑匪终究是凡胎肉身,尽管口袋里的那只手已经抽出来了,可那一阵阵剧痛让他狂嚎不已,不过,他还是用尽全力试图用那只空出来的手缠住陆鸣的脖子。
陆鸣见绑匪已经不用脑袋撞击了他了,松了一口气,嘴巴刚刚离开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没想到又一只手伸了过来。
他一看就明白了绑匪的意图,显然是想用胳膊圈住自己的脖子,他在电影里看见过这个危险的致命动作,只要被他的胳膊圈住了脖子,然后在用力一拧,自己就算是彻底交代了。
陆鸣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危急关头再也顾不上那只握刀的手,身子用力扭动了一下,变成了侧着身子朝着绑匪,甚至能看见他的眼睛了。
绑匪见陆鸣侧过身来,正好迎上了自己另一只手,马上就朝着他的脖子圈过去,可没想到被陆鸣的双手抓住了手腕,不管怎么用力就是无法圈住他的脖子,正想拼尽全力一搏,忽然一根手指传来一阵剧痛,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一根手指竟然活生生被陆鸣给咬断了。
十指连心,绑匪再凶悍也无法忍受如此的剧痛,再加上本来就已经有伤在身,脑子的一根弦好像被人拨弄了一下,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不过,握着刀的手还是习惯性地尽量朝着陆鸣的脖子划了一下,结果没有割到脖子,而是在他的肩膀上花开了一跳口子。
陆鸣似乎已经感觉到身后的绑匪已是强弩之末,肩膀上的疼痛刺激的他猛地一个翻滚,竟然从绑匪的身下挣脱出来,顺着山坡滚出了几米远,随即听见一个人喝道:“什么人?别动……”
陆鸣一听就是阿龙的声音,气的差点昏过去,挣扎着爬起身来,冲着前面一个黑影骂道:“你……你他妈死哪儿去了……老子差点……差点挂了……”
阿龙吃惊道:“怎么?出什么事了?”
陆鸣气的说不出话,连滚带爬地用手抓住地上的藤蔓往走了几步,一边寻找,一边喘息道:“绑匪就在这……快找,别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