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跪在那里又向母亲的亡灵祷告了一番,然后紧了紧皮带,把自己口袋里的钱和银行卡掏出来,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埋起来,那意思很有点破釜沉舟的架势。
只见他来到了大门前,丝毫都没有犹豫,掏出打火机就开始点燃稻草,等到三个地方被点着,火苗开始窜起来的时候,马上就一路小跑来到卧室的窗户地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半块砖头,想都没想,照着那把手枪的位置狠狠地砸了过去。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既刺耳又恐怖,连陆鸣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他没有丝毫犹豫,几乎在玻璃被砸破的一瞬间,扔下砖头,一只手迅速地伸过去抓住了桌子上的那把手枪。
与此同时,他好像听见屋子里有响动,客厅那边有急促的脚步声,但他顾不了这么多,转身就往那个土墩子跑去,脊背上直冒冷汗,总觉得背后马上就会飞过来一颗子弹。
终于,在距离那个土墩子三四米的时候,他奋力一跃跳了过去,几乎是在他刚刚趴下来的时候,大门那边传来了用脚踹门的声音。
而卧室的窗户也哗啦一声向着两边敞开,只见一个人影就像是一只大鸟一般从窗口飞了出来,可随即就听见一声惨叫,只见那个黑影就像一只青蛙一般蹲下去,然后又猛地朝着上面一跳,嘴里发出愤怒的咒骂声。
妈的,成功了。
陆鸣兴奋的差点喊出声来,以至于差点忘了自己的程序,直到那个黑影伸手拔出插在屁股上的一支竹签,他才意识到自己手里的武器。
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自己握枪的那只手湿乎乎的,仔细一看竟然满是血,不用说是刚才拿枪的时候被玻璃割破了手。
就像他猜测的那样,手枪后面的枪机是合上的,他试着用握枪的那只手的大拇指扳开,没想到还挺紧,扳了两次都没有扳动,他只好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去扳。
就在这时,陆鸣瞥眼看了一下从窗户跳出来的那个男人,只见他已经拔掉了竹签,正朝着他这边扑过来,很显然,刚才自己的行踪被他从窗户上看见了。
陆鸣心里一着急,手指头用力,猛地把枪机扳了过来,可没想到用力过猛,他握枪的那只手食指正扣在扳机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叫,手枪差点脱手。
那个正朝着他扑过来的男人似乎也被震慑了,身子在地上一滚,然后爬行几步,接着跳起身来就往后山跑。
妈的,想跑。
陆鸣看了一眼手里的枪,只见放了一枪之后,枪机自动张开了,他双手握着手枪,朝着前面那个黑影瞄准,然后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巨响,双手还是震的发麻,再看看那个在黑暗中逃跑的男人,却丝毫都没有受阻,几个跳跃已经失去了踪影。
妈的,没打中。距离太远了。
陆鸣爬起身来就想追上去,忽然,只见卧室的窗口人影一闪,好像有人躲在窗帘后面,只是不敢贸然从里面出来。
妈的,大门出不来只好跳窗户了。
陆鸣马上放弃了追赶那个逃跑男人的念头,心想,要是去追那个,屋子里的这个就会跑出来,那时候顾东顾不了西,可别一个都抓不到。
并且,他基本上肯定屋子里的这个男人手里应该没有枪,否则这会儿早就从窗口朝着自己射击了。
这样一想,陆鸣的胆子大起来,慢慢跪起身来,保持双手持枪的方式,枪口正对着窗户,只要那个男人敢露头就马上开枪。
同时,他瞥了一眼大门口,稻草堆子已经烧起来了,而大门并没有被那个人踹开,除了卧室的窗户,他应该在没有其他的出路。
忽然,陆鸣隐约听见下面村子里传来一阵阵狗吠,原本寂静的夜晚仿佛沸腾起来,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枪声惊动了熟睡的村民,可能已经朝着这边赶过来了。
陆鸣这时不是感到高兴,而是有点失望,原本以为险象环生的生死搏斗,没想到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要结束了,这未免也太扫兴了吧。
好像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一点紧张气氛,让战斗显得更加激烈一点,陆鸣忽然朝着窗户开了一枪。
而窗户里躲着的那个男人好像不忍心看着陆鸣这一枪放空似的,几乎是迎着子弹从里面跳了出来。
只听一声闷哼,一个黑影从窗口掉在了地上,嘴里一声惨叫,好像是被剩余的竹签扎到了什么部位,躺在那里直哼哼。
这时,大路那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陆鸣站起身来看过去,只见好几个人站在路口张望,只是不敢过来,显然是枪声让他们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