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海放下手里的报纸说道:“说明你快开庭了……没钱请律师的话人家会给你安排一个,这叫法律援助,懂吗……不过,你可别指望这种律师能替你办事,多半只是走个过场……”
说完,嘴里咦了一声,扭头对陆建明说道:“刚才不是‘救死扶伤’吗?她休假结束了?”说着,冲陆鸣猥亵地一笑,继续说道:“几天不见还怪想念她的……”
陆鸣知道王东海嘴里的“救死扶伤”是监管医院一枝花——护士蒋竹君的外号,外号的意思跟她的为人正好相反。
每当有病犯找她要点药,或者有个头痛脑热找她的时候,她总是冷冰冰的一句“等着”,然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病犯们暗讽她见死不救,所以给她起了一个“救死扶伤”的雅号。
其实,蒋竹君在病犯中还有一个外号叫莱温斯基,暗示她和某个男人有不正当关系,不过,这个外号一般人不敢轻易说出口。
根据监管医院一些老资格病犯了解的情况,蒋竹君大概二十六七岁,已经结婚,丈夫是本市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小律师,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结婚才一年多,听说已经在闹离婚了。
陆鸣很佩服病犯们打听某些护士**的能力,不明白他们人在号子里,怎么就知道人家家里的事情,也许这些情况都是医院其他女护士透露的,根据观察,蒋竹君和医院的女护士们显然关系不太融洽。
不过,他私下也承认,蒋竹君的容貌算得上是一位美人了,那模样让人想起电影笑傲江湖中的任盈盈。
只是,蒋竹君在监管医院的职位虽然是护士,可除了晚上偶然值班的时候,一般很少见到她给病人打针。
听说她还是医院的内勤,负责各种资料的整理,同时还负责病犯们的接见安排和掌管病犯家属打进来的伙食费,严格说起来,她比院长还要忙。
其实,做为一个年轻男人,陆鸣早就在暗中注意蒋竹君了,甚至经常盼望能见到她,女人冷漠的美艳让他心神向往。
遗憾的是蒋竹君不像其他的女护士,整天都在眼皮子底下晃悠,她经常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几天,晚上也很少看见她值班,即便是她值夜班,也不太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陆鸣还注意到,蒋竹君是医院经常不穿制服的唯一女护士,并且穿着打扮都很时髦,上班也没有什么钟点,有时候大中午才听见她的声音。
由此,陆鸣私下判断蒋竹君有可能是医院某个院长的秘密情人,只是不敢肯定,因为医院的两个院长年纪太大,把他们和蒋竹君扯到一起不太协调。
也许是和职位更高的某个人物有关系,要不然她的特权从哪里来呢?
这样想着,陆鸣的心里就会泛起一阵酸意,尽管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但也没法不这么想,他把自己这种莫名其妙、见不得人的醋意归结于坐牢的寂寞。
吃过饭之后,陆鸣躺在床上一会儿想想蒋竹君,一会儿想想即将见到的律师,最后还是回到了财神的正经事上。
爬起身来到桌子上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翻了一会儿,书页中就掉出一张小纸条,他诧异地瞥了财神一眼,见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他记得刚才财神躺在床上就是看的这本书,这张纸条应该是趁着自己吃饭的时候写的,纸条上只有一句话。
“告诉律师,你要求缓刑,把下面这个手机号码告诉他,看后销毁……”纸条最下面是一个手机号码。
陆鸣心中惊疑不定,不过“缓刑”两个字让他很激动,虽然他的法律知识不多,可也知道缓刑的最高刑罚只有三年,可以判三缓三。一旦缓刑,就意味着自己可以自由了。
只是想不明白,如果来见自己的是一个法院安排的法律援助律师,按照王东海的说法也就是走走过场,他为什么会听自己的要求呢,看来,奥秘全在于这个手机号码。
考虑到手机号码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陆鸣闭着眼睛默记了好一阵子,才爬起来在卫生间里撕碎了纸条,然后放水冲掉,最后才爬到床上开始假寐。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还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子,睁开眼睛一眼,只见王东海站在床前,催促道:“快起来见律师,蒋护士在外面等着呢……”
陆鸣这才清醒过来,扭头一看,号子的铁门已经打开了,于是一咕噜爬起来穿上马甲,踢啦着布鞋就往外走。
刚出门就看见蒋竹君站在门边,没想到她今天罕见地穿着一身制服,娇小而丰满的身子裹在制服中别有一番魅力,只是脸上冷冰冰的毫无表情。
“锁上门……”蒋竹君命令道。
陆鸣赶紧锁上门,然后迅速瞥了女人一眼,随即就低下头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把手伸出来……”
陆鸣赶紧双手贴在一起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