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间回绕,一股空虚的暖意从体内晕染开来,舒服得让少年眯起双眼。
但是,就在少年回头从透明的玻璃往里头看的时候,男人又一次不稳地重重跌在地上。
这次跌得似乎有些重,就连男人也忍不住露出了吃痛的表情。
“……”苏陌在愣了几秒种之後,赶忙捻熄了烟头,迅速地拔腿跑上前。
扶著白长博回到屋子里之後,少年翻箱倒柜地翻找著什麽。男人坐在椅子上,额上还带著薄汗,两眉依然紧拧著。
“找到了找到了!”少年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转眼就见苏陌抱著一个药箱和小凳子,跟只猴子似地越过沙发,一股脑地蹦到眼前来,一副紧紧张张的模样儿。
苏陌蹲在男人面前,小心翼翼地抬起了白长博受伤的那只小腿,将它好好地搁在凳子上。他谨慎地卷起那柔绵的裤管,在瞧见那一片瘀血时,赶紧打开旁边的药箱,硬是从那杂乱的瓶瓶罐罐里找出了一瓶药酒来。
药酒拧开的时候有一股刺鼻的味儿,少年有些迟疑地说:“有点痛,你……忍著。”
当苏陌开始使劲的时候,白长博紧紧地蹙了蹙眉,却也没感觉太疼──他年轻时被人喂过子弹儿,上次整辆车子翻覆过去,三根手指粗的铁条穿过大腿,跟这些比起来,这点痛实在是算不得什麽了。
苏陌擦药按摩的手法很熟练,他的双手忙碌著,低头垂著双眼,哑声轻道:“我跟你说,这药很灵的。”
“我从小到大就擦这个,一瓶顶百个,只要没把骨头给摔断了,肯定用的上。”少年笑笑,吸了吸鼻子。
“以前被你抽的时候,就这个,把我这条小命给救回来了。”苏陌这话说得很轻,犹如耳语。
过了一会儿,他悄悄地抬眼。
白长博侧著头看著旁边,仿佛没在听他咕哝著什麽。
苏陌抿抿唇,收回了眼,认认真真地低头擦药。
少年估计是怎麽猜不到男人此刻的想法。
白长博想了老长一阵,他对苏陌嘴里所说的事情并没有记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甚至是确确实实那麽干过的,不过仅限於是个合理的推断。只能说,他和这个少年相处的回忆,实在是太贫乏了。
等到他发现苏陌再次沈默下来之後,男人回过头。
他瞧见那汗津津的脸上,从窗外流入的橙红夕日,洒在那还留有几分稚气的五官上,宛若碎金。
夜晚,在那迷彩醉梦之间,仍来来回回穿梭著这座城市的孤独男女。
在苏陌刚要从酒台端酒离开的时候,就被经理给拦了下来,取了个单子过来催促说:“你,把这些送到二楼包厢去。”
苏陌照著单子取了酒水,核对了之後就从旁边的旋转阶梯走上二楼。
在包厢里的一般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客人,在这阴暗隐蔽的空间里,有时候自然也玩得更为荒唐一些。
苏陌前脚才踏进去,里头便响起一阵夸张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