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叫朝烟心底生起了些许的赞同感。同为女子,她也能懂这般感受。若非男子三妻四妾,宫中又何来宁嫔与徐后的争宠风云?可这世道就是如此,更显得一心一意的人可贵。
文海柔说罢了,又站起身来,从亭中向外眺望园内的景色。秋初之时,四处皆是一片金黄,其中穿插着数棵红枫,那赤红之色,犹如朱砂所染,层层叠叠,很是动人。
“这园子的景色,可真是好看。”文海柔赞许道,“我来王府前,姑母告诉我,魏王殿下前途无量,正如常青之树一般,迟早会熬到摄政王放权之时。朝烟,你可知道,如今朝堂上是如何的境地?”
朝烟摇了摇头,有些无措,道:“我对朝堂之上的事,从来不清楚。”
文海柔回眸一望,仔细道:“如今,魏王殿下领了官职,重拾政事,颇得皇上器重。用我父亲的话说,皇上何止是器重他?简直是事事都听从他的话呢。而从前威风八面的摄政王,反倒被他逼得不停退让。虽说摄政王权势在手,可魏王殿下总是如有神助似的,能寻到他的弱处来。先前摄政王手下出了一桩舞弊案子,谁都不知悉的事儿,偏叫魏王殿下瞧出蛛丝马迹来了。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听了这话,朝烟心头小吃一惊。没想到燕晚逢已是这样有能耐了,竟可从摄政王的手下纠出错处来?
“厉害……”她这般喃喃着,心头有一丝的愧欠。她总是待在后院之中,根本接触不到这些前朝的风云诡谲,对这些事儿完全不了解。文海柔能说的一清二楚的,她偏什么都不知道。越是与文海柔交谈,这等自亏感便越是强烈。小半个时辰后,朝烟站了起来,说:“文小姐,厨上还有许多事要料理,我恐怕得先失陪了。您若是想要游园子,我叫一个丫头来给您带路。”
“厨上?”文海柔拿手帕拭着嘴角,露出好奇神色来,“天还这样早,你怎么现在就要去厨上?下锅炒菜,难道不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够了吗?”
闻言,朝烟心底暗暗有些好笑,便解释道:“光是下锅炒个菜,那自然是快,但炒菜之前,还要买菜、择菜、洗菜,有的还要吊汤、裹芡和腌渍,那事儿便要多多了。”
文海柔迟迟地“噢”了一声,小声道:“我母亲不让我近厨灶,我打小便不懂这事儿呢。”
“您是小姐,自然不用了解这些。”朝烟客气地说,“不知您有无忌口和偏好?我叫小厨房给您多做几个对胃口的菜。”
文海柔露出了一个文雅的笑,道:“我别的都不大喜欢,独爱吃辣。不知你们这的厨子手艺如何,会不会辣菜?”
朝烟道:“这怕是不巧,殿下素来有胃心疾,用不了冰的辣的,发物也不可用,所以府上不曾备这些食材。您若要吃,赶明儿让人专程去采买。”
文海柔慢笑道:“我听我娘说,‘治病要靠磨’,人都是磨出来的,越怕什么,便越要去试什么,试的多了,也就习惯了。江湖上不是有传闻?侠客百毒不侵,那都是从小尝遍毒药给尝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