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朝烟,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看你睡得沉,那凳子坐着又怪不舒服的,就把你搁床上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对你做!”
朝烟正在恼这事儿,听魏王提起,抬头郑重道:“谢过殿下关爱,但是,下次万万不可再如此了!”
“有什么不可的……”魏王低声嘀咕,“你守了我一晚上,累都要累坏了,让你在床上休息一二,也不行吗?”说着,他用手指推了推桌上留下的那盏点心,嘀咕道,“你饿不饿?这个给你吃。”
听声音,似乎还有些求功不成被训斥的委屈。
朝烟瞄一眼桌上特意留给她的点心,腹中竟然不合时宜地传来了饥饿感。
不知怎的,她竟有些不忍心怪责这位殿下了。
她叹了口气,道:“……罢了。这也是奴婢之过,睡得糊涂了。下一回,朝烟万万不会做下如此不敬之事。”
她脑袋还是清醒的,目光一转,立刻就提起了正事:“殿下的药,还是得吃。奴婢这就去小厨房那头看看,药准备的怎么样。”
“啊?”魏王的脸立刻拉下来了。他本是个俊俏人,露出一副苦相,怪有几分滑稽的,“还得喝药?洪太医不是说了,我这身子没什么大碍……”
“殿下,良药苦口,不可任性。”朝烟郑重地说。
魏王盯着她,见她一副不见到他喝药就不罢休的模样,也没办法,说:“哦…那你去熬药吧。”
朝烟低声一礼,道,“奴婢先行告退。”
她将要出殿时,却被魏王忽的喊住了:“朝烟,等等。”
她侧头一瞧,却见魏王的面上不见了先前听闻要喝药的苦色,只余一片朗月清风似的笑,看的人心底很舒服。“我觉着‘奴婢’这个自称,不大顺耳。你以后在我这里,不要自称‘奴婢’了,明白吗?”他说。
朝烟愣了愣,目光轻闪,说:“我明白了。”
她跨出殿去,外头的阳光照得她身上一片暖适。
朝烟回了自己屋中,换了衣裳又匆匆洗漱,将发髻梳起,重恢复了往日齐整周全的模样,这才朝小厨房上去了。初夏时,早上的日头还不算厉害,欢喜与几个小太监正在厨房前说话。瞧见她来了,欢喜立刻眯眼笑:“姐姐,您都那么累了,本可以不用来管这头的事,有我看着呢。”
一听到这句“累坏了”,朝烟便知道这死小鬼八成是想多了。当下,她便冷了脸,说:“我昨夜坐了一晚上冷板凳,确实累了。但这差事不能误,还是得来瞧瞧。”
她说自己坐了冷板凳,那是大实话。可欢喜听了,却好像悟出点什么其他的味道来,道:“一晚上都沾不上枕头呀?哎,辛苦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