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令人神魂颠倒的首席(三十)</h1>
白澄池面无表情地坐在第三排中间。裴黎从他背后绕过来, 坐在他左手边座位上,顺便翘起腿微微晃了两下,也就是这么抖两下的功夫, 他突然僵住了,神色有些惊恐地看向旁边的三皇子。
那望过来的目光极其冷冽,像是要将人抽皮剥筋般的凶恶。以至于裴黎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咕囔道:“我就抖个腿,这么凶干什么。”
原本坐在他旁边的,不该是裴黎的。
白澄池想。
只是霁摘星虽然和他一并同行, 要进课室前却错开了。
霁摘星神色有些许抱歉:“坐在白级长旁边,太过引人瞩目,我坐在后排就好了。”
因为是来蹭课, 霁摘星今日还特意戴了帽子和口罩,这样安静坐在人群中, 当然不算张扬,但旁边要是添个白澄池, 那恐怕就是坐在最后排也会被人一眼看见, 导师瞩目。
白澄池虽然不甘愿——他们的关系又不是不可告人, 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是心里又隐隐有些遗憾。
只想着霁摘星和自己同处一室,两人不过离得远些,才算被安抚了点。
霁摘星的确在后排看着白澄池。
银发的级长英俊傲慢,端正的坐姿无可挑剔,不时有人和他交谈,但坐在他身边的只有裴黎一个。而在导师进入教室前, 不知为何裴黎也从他身旁离开, 坐到后面去了。
身边空荡荡一片, 好像被人孤立了一般。
霁摘星微怔。
孤立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身为王室的三皇子,白澄池的压力或许也很大。
在霁摘星考虑着要不要发条通讯询问时,这节历史战役课的导师已经进来了。
台上的这位导师,大概是霁摘星在学院中见到的年纪最大的一位,脸上几条深深沟壑,如风干燕皮,蓄着一点白须,眉毛和头发也是干枯的苍白色。
唇角微微向下弯着,一副不大好相处的模样。
事实上这位科索导师的确颇为严厉苛刻,是学院特聘来的一位头衔极高的教授,授课已有五十多年,经验丰富。
他手边没带着平日热衷带着的手写教案,而是一叠极厚的朱贝纸,那摞极高的纸颤颤巍巍地搭在一处,看着又沉重,简直让人怀疑台上的科索导师是怎么将它带过来的。
科索又让学生下传纸张,每人取了五张,到霁摘星这里的时候,却是余了二十多张。霁摘星正要将多余的交出去,却见台上的导师突然愤怒地怒斥几句,手边的绿松石长杖敲得地面砰砰作响。
他的眉毛飞扬起,骂得中气十足,以至于霁摘星微微一怔,那朱贝纸便还留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