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锐哥宁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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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越龙爷一走,厅里氛围恢复些许,跟着一道下来的尹徵才有机会开口问湛青,“你也喝酒了?”

鉴于湛青的酒品以及深水炸弹的后劲儿,若也喝了,尹徵考虑着还是提前离席比较稳妥、不容易丢人现眼。

“没有。”湛青说,“才刚转到我……我就随便选了个真心话,还没答呢……”

“什么真心话?”尹徵环顾了八仙桌四面的一窝副堂主们。

这一桌子人凑热闹不嫌事大,换了是宁家别的少爷,哪怕是宁霖,他们也敢闹。但对着宁真少爷,即便有十分的放肆,也得硬给他收回去九分。

真的不是他们对着纯天然酷哥不敢胡来,而是宁家有一条特别不讲理的家规,叫作:对掌刑主事不敬,鞭刑二十。

这条家规从不知道多少代以前就有了,遵循传统,无可通融。

且这家规的变态之处就在于,它不说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不敬,也不说什么情况叫做不敬,平白就有这么一条写在上头。

这就是说,只要掌刑之人觉得你是不敬了,那你就是不敬。

于是……但凡在家规约束范围之内的人,无论是宁姓同族宗亲,还是直属宁家的十六堂正副堂主们,或多或少,也都对这条家规心存忌惮。

试想,万一谁说话开玩笑什么的,不留心,得罪了这位。那岂不是他想打你就打你,连个借口都不用找,就能打得名正言顺。

所以,约定俗成的做法是,没事都离宁真少爷远着点,不打照面最好。万一被治一个不敬之罪,多冤。

这会儿被问到头上,众人迟疑了一下,都不怎么想答。

倒是隔壁桌正在努力杀狼人的斩风堂主林少阳没心没肺,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侧头朝他们那边看过去,吐掉嘴里叼着的纸牌,替人发言:“他们问你家小鹰爷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我们这桌也好奇,没留神把村民都杀了,就等着听答案呢!”

尹徵闻言,也不说话了。拉了张椅子坐旁边,然后垂头看手机。

他说:“你们继续玩,当我不存在。”

湛青见状,傻了。

他当时想直接回答“不爱”,明明觉得应该就是真心话,但当着正主的面说,他十分心虚。

“我……能喝酒吗?”

这话当然不是问在座堂主们的,这话问的是他主人尹徵。

毕竟翡翠岛的奴隶禁酒,哪怕不在岛上,他项圈带着,身份不变,不敢擅自破戒。

吃瓜围观的堂主们都巴望着宁真少爷能一口回绝,但尹徵的视线根本就没从手机上挪开,直接回给他一个字:能。

“为什么能?难道你不想听听答案?”

尹徵:“不想。”

“好吧你不想,但是你们翡翠岛的奴隶不能破坏禁酒的规矩啊!你这是徇私作弊!”林少阳第一个不服。

尹徵于是抬起头来看他:“作弊?说不出来或是做不到的喝酒惩罚,他的选择合理合法,遵守规则,我没听出来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说好的奴隶不能喝酒呢?我没上过岛,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好嘛?!”

“哪个奴隶有资格出席宁家家宴,我怎么没听说过?湛青今天的身份是什么,别弄错了。”

明明像是一句提醒,但不知为什么被诸位堂主同时觉得自己被威胁了。

玩笑开不成,起哄起不了,只能眼看着湛青喝了一杯酒。

本以为逗鹰爷会是件很好玩的事儿,搞到最后,还没有灌龙爷喝酒有意思呢!

接下来又玩的几轮都没再转到湛青,也就这么毫无波澜的混过去了。

再后来,碧空台上筵席已开,众人的小娱乐便都散了,全聚在临水高台之上,吃着饭,听着丝竹管弦之乐,看两个扮相极好的优伶,站在高台的最顶层,袅袅娜娜唱起了昆曲。

不管如今的宁家人里头,还有多少能听得懂这些,但不可否认的是,传统佳节还得有这些传统的经典曲目来趁着,才更有浸入感。若不然,哪怕这座宁家主宅建得再如何精致唯美,也依然拼凑不出旧时代的绝色风华。

这种家宴,没人急着吃饭,都是不紧不慢在和同席的人聊着天,菜上得也慢,一道一道,不像菜品,倒像是一幅幅展开的卷轴画,每一幅画的主题都与月亮相关。

名字也卷卷都是诗,什么月满西楼金樽映月的,垫上竹帘洒着金箔的菜品,好像连月色也是可以用来咀嚼品尝的。

湛青头回见识宁家的中秋夜宴,只觉得吃了一顿饭,被塞了满肚子的诗情画意,有点消化不良。

尹徵在家宴上也秉承着一惯的作风,吃东西时候不爱说话也不聊天,能用点头摇头解决的问题,对他来说就是最好不过。

湛青跟他说要去洗手间,他也就点了个头,

湛青其实也就是不大习惯这种吃饭的文化氛围,高台上的优伶扮相好看,可唱得什么他又欣赏不来,如此风雅的一桌饭,在湛青眼里远不如梅姨和尹徵妈妈那一桌大螃蟹小龙虾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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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切舒服接地气。

从洗手间里晃了一圈出来,湛青也没立刻回碧空台那边去吃饭,反正这种筵席要从傍晚迟到月亮从湖面升起来,太早回去……右边尹徵一言不发,左边宁可喋喋不休,怪没意思的。

沿着水廊的一头朝另一头继续散漫的乱逛,对面的水榭里左右两侧是满架子的古董瓷瓶笔墨纸砚,尽头处一扇墨梅屏风,后头房门虚掩,还一不小心就听见了点不该听的。

“宁霖,分都已经分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湛青自诩也不是个太多事的人,但这说话人的声音他可实在是太熟了,熟到想不多听一会儿都管不住自己。

毫无疑问,是他们家锐哥。

“什么时候分的,我怎么不知道?”调侃中带着流氓土匪的痞气,蛮横不讲理的架势,这声音也很有辨识度。

如果二人好言好语的聊天叙旧,湛青可能就当没听见,悄悄的走了算了。

但此刻隔着虚掩的门缝,透过门外的檀木花格,宁霖把厉锐裤子都给褪了一半,也不知把手厉锐怎么了,弄得厉锐半天没说出话来,好像挣扎了一下,接着房门就被宁霖顺手关上,且还落了锁。

这就让湛青忍无可忍了。

其实,总能赶上点这种事情,小鹰爷也很无奈。但兄弟和妹妹都是一样的,不能差别对待。

于是想也不想,就伸手朝着腰后侧去摸刀,顺便抬腿打算踹门进屋。

然而还没踹到门板,就被身后忽然出现的人一把扯了过去,然后,整个人被横到胸前的手臂硬是向后拖行了两米远的距离。

湛青回头,看见尹徵。

一愣,也不知尹徵是何时跟着他过来这边的。只说道:“锐哥在里面。”

他手还摸着腰侧没收回来,此刻后知后觉,挺遗憾自己今天身上没带着刀……

“别胡闹。”尹徵警告。

湛青说:“不胡闹,那还能怎么办?”

言下之意,大概是如果带了刀,他也照样会冲进去,再干一回扎人小鸡鸡的事情。

尹徵强抓着他不放手:“冷静点。”

湛青记吃不记打,昨晚还说再也不顶撞,这会儿脾气一上来,压根不记得了。脱口就说:“怎么冷静?那是你亲哥,你当然冷静!”

宁冲尚且是堂弟,宁霖可是亲哥。湛青可是不会放着他兄弟在这里当什么也没发生。

尹徵:“你踹门就能有用?”?湛青那身手他也了解个大概,对付个宁冲绰绰有余,要换了宁霖,胳膊腿不给他全拆下来!

“我还可以……”湛青正待据理力争。

“滚一边去。”尹徵蹙眉打断他,想了一下,又说,“等我。”

尹徵说完就走过去敲门。

“哥,把我的人扣在房间里,不解释一下吗?”

里边宁霖根本没有开门他的意思,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我拿别人跟你换。”

“用顺手了的下属,不换。”尹徵看表,“三十秒,你不开我就另想别的办法。中秋家宴,你要是想让大家都来看热闹,我无所谓。”

三十秒一到,门果然被拉开。

湛青的心情随着打开的门一起豁然开朗。

宁霖则一脸不爽的站在门口看他弟弟,“你是成心找茬来的吧?”

“当然是。”尹徵大方承认,然后对着他大哥说,“爸妈一整个下午都没见你露个面,已经问我好几回了。你不饿吗?”

宁霖侧头看了看厉锐,含义不明的答道:“吃了颗糖,还真没觉得饿。”

厉锐拨弄了一下红色的长头发,又把手插回到裤兜里,状似什么也没发生,压根不搭理他。

湛青仔细打量着身旁的锐哥,衣衫齐整,神色如常。除了嘴唇上有点被咬得有点肿了以及脖子上疑似吻痕的东西之外,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

尹徵要宁霖一道去赴宴,几人便从里头出来缓缓往外走。

湛青趁机拿胳膊肘捅捅厉锐,压低声音问道:“不是已经分了吗?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厉锐没个好气的开口:“我说叙旧,你信吗?”

“你看我像弱智吗?”

“不像弱智你为什么偏在那个时候站在门外?鹰爷,做一半停下来我很憋屈的!你不明白?”

“我……”湛青愣半天,说道,“我以为你是被迫的……”

厉锐更生气了:“老子当然是被迫的!”

“那你还怪我打扰?!”

“被迫不被迫的,既然都已经做了,什么原因开始的那还重要吗?!我又不是小姑娘,管他被迫不被迫。干都已经干了,总得干完了爽到了再说。”

宁霖:“悄悄话说那么大声,你是想让他们听了尴尬,还是想让我知道你没爽到?”

厉锐双手插着裤兜,他望向湖面,冷着张脸不高兴的说:“我说我的悄悄话,关你屁事!”

说完,往前快步走了走,宁霖则缀在后头不远也不近的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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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一路撩他说话。

湛青也朝他们那边想追过去,尹徵却抬手抓着他胳膊把他扯回来。

“月色不错,你就不能安静看一会儿?”

月亮从水岸的彼端升上半空,碧空台那边远远传来的昆曲此刻听在耳中更是婉转清越,哪怕湛青根本听不懂曲词究竟唱了什么。

月色是不错,可是……

湛青还是想不明白,他锐哥到底是愿意“被迫”呢,还是不愿“被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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