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看着脚下鲜红软绵的地毯,她有一种走在染血内脏上的感觉,满身泛着恶心。
“拜见陛下。”
三人叩拜行礼。
“都起来吧。”霄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带着三分笑意:“封正使是跟过来凑热闹的吗?”
拓跋渊平静回道:“陛下恕罪,臣只是顺路前来,恰好有一事奏禀罢了。”
“你的事晚些再说。”霄帝从台阶上走下来,目光落在风君白身上,眼神里透着慈爱,“好孩子,回来了就好!”
风君白恭敬的一拜,甚是感激道:“君白不孝,让皇叔担忧了。”
霄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并未怎么用力,哪曾想风君白脸色一下就变得煞白,剧烈的咳嗽起来,唇上沾血,看着很是虚弱。
霄帝有些诧异,“你的身子……”
风君白苦笑道:“皇叔见笑,侄儿这次死里逃生伤着了根基,恐怕要好些时日才能大好。”
霄帝点了点,脸上也带伤感,“活下来便有希望,待晚些时候我让丹师到府上为你看看,这伤一定得治好才行,切莫留下什么隐患影响以后修行。”
“侄儿多谢皇叔。”风君白感动无比的说道。
殿内一片叔侄情深,和睦感人。
霄帝一通问候之后,目光落在了拓跋九歌的身上,眸光起了些变化。
“抬起头来。”
拓跋九歌轻吸了一口气,平静的将头抬起,迎上他的视线,也终于看清了这位陛下的面容。
与想象中的威严帝王有所不同,霄帝倒是极爱笑的,眼角带着笑纹容易给人亲切之感,但那笑意到了眼底所剩无几,与他脸上的神情截然相反,柔和的目光中掩藏着锐利与惊心动魄的深沉。
假笑这一门绝技,拓跋九歌迄今为止见过最棒的两人便是渊美人与这位陛下。
但与渊美人的疏离假笑不同的是,这位陛下的眼中更多的是阴诡,被他盯得久了,总叫人浑身不舒服。
“像!果真是像!”霄帝打量着拓跋九歌,幽幽长叹了口气,“与你的母亲真是像极了。”
从他嘴里听到自己母亲,拓跋九歌心里更觉得厌恶,脸上却还不得不扮作感怀模样,含蓄的抿唇笑了笑。
“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霄帝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缅怀与温柔,像是透过她的身影看着另一个人,“还好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以后有皇叔在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多谢陛下。”拓跋九歌‘感激’的低下了头,这句话最近她听很多人都说过,可姜老他们是真情实感,这位陛下给她的只有虚伪做作。
“今日叫你们来,朕也不兜圈子了。当年朕与你们父母,还有谢千机乃是一起长大,感情笃深,朕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做出那种麻木不仁之事。”霄帝一脸痛心,“她罪无可赦,害的云殊惨死太阴,你们身为儿女若不能手刃仇人,想来心中也难以释怀。”
“陛下的意思是?”拓跋九歌小声问道。
“朕将处置谢千机的权力交于你们手中,是杀是剐全由你们来决定。”
拓跋九歌听到此言美目幽幽一动。
霄帝将他们叫到皇城就是为了这个?一个所谓的恩旨?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正疑惑时,殿外却传来了喧哗声。
霄帝眉头一皱,厉声问道:“何人在外吵闹。”
“陛下,是……”李茂慌张的进来答报,话还没说完,一道倩影便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