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他给白秋落一家带来这样无法弥补的伤害,他本来就已经成为了罪人,他无颜见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们怎么对他?
心中无比黯然,丁山默默的垂下了眼眸。
这世上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后悔药。
再后悔,也抵不过已经造成的伤害,或许丁山是被蒙蔽了,或许他是被利用了,但是不管如何说,他伤害了白秋落,也是事实。
丁山被带走了,牢房内气氛依旧。
四下迷漫着血腥味和潮湿的霉味,并不好闻。
白秋落眼下已经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她看向邵南初,问:“南初,你就这样带着人闯了京兆府衙门的大牢,没有关系吗?你会不会被皇上治罪?”
虽然邵南初及时出现救了她让她觉得很开心,但是白秋落依旧很紧张。
主要还是担心邵南初的安危。
“放心,不会有事。”邵南初拢了拢披在白秋落身上的衣服,神色淡淡。
“那你闯了牢房,杀了牢役,眼下该怎么办?”白秋落轻声问。
哪怕她对这个时代的皇权和制度不怎么了解,但是却也能明白,邵南初今天所做的,是秒视皇权的大事,一旦追究起来,皇上就是要他的性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带你进宫,将此事解决。”邵南初轻声说着,已经将白秋落打横抱在了怀里。
白秋落愣了一下。
她呆呆的看着邵南初,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可是,我爷爷他犯的是通敌叛国之罪,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是皇上真要追究起来,恐怕我们也是难以逃脱的。”
“无妨,有我。”邵南初没有过多的解释他要做什么,他想怎么做,只是这么平静的开口应了。
白秋落闻言眉目一松,看着邵南初低低的笑了。
她将头枕在他的颈侧,轻轻嗯了一声。
“好,听你的。”白秋落说。
之前他不在身边,她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风雨,她尚且无惧,虽然受尽惊吓,虽然险些毁了清白之身,但好歹他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
眼下有他陪着,他胸有成竹,她又有何惧哉?
邵南初能够感受得到白秋落满心的信任,嘴角扬起的弧度透着些许愉悦。
他看向华国华,问道:“华老,白叔还要多久会醒?”
刚巧他话问出口,那边白子信便闷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白子信还有些迷瞪,他脑海中残存的意识还是刚刚白秋落和陈萍被人抓住的画面。
当即惊叫一声:“畜生,有种冲我来,别为难两个女人!”
陈萍正抱着他,此时被他巨大的力道挣开了手,听到这话,眼中的泪顿时落了下来。
她哽咽着低低道:“信哥,我没事了,秋落也没事了,是南初救了我们,你别担心。”
陈萍的声音让白子信恢复了神智,他猛然抓住陈萍的双肩,问道:“怎么样?你们两个没事吧?我……都是我没用。”
说到最后,白子信的声音满是哽咽。
听他的话就知道,他并没有听清楚陈萍的话。
陈萍知道他紧张她们,便压下心中的酸涩,轻声道:“信哥你别怕,我和秋落都没事了,我们现在很好,是南初在关键时刻出现救了我们。”
陈萍说着,简单的将邵南初出现,雷厉风行的杀了几个牢役的事情给说了。
白子信听她说几个牢役死了,这才恍神,他说怎么鼻尖闻到的都是血腥味呢?
他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邵南初,唇瓣颤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邵南初的出现,陈萍和白秋落就毁了!
邵南初主动开口道:“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他非白秋落不娶,两人之间的情意深重,差的也就是一个婚礼罢了,迟早要成为一家人的他们,这个时候开口说一家人,倒也无可厚非。
“南初,若此番能够顺利度过风波,你便和秋落成亲吧。”好一会儿,白子信低低的开口。
此番邵南初杀了牢役,明显是要背负上风险的,皇上若是知道,肯定会要治他的罪。
尤其他们如今的叛国罪臣之后的身份,更是无限的麻烦。
在这种背景和压力下,邵南初却能够毫不犹豫的出手救了他们一家,可见邵南初对白秋落的情意。
邵南初也没想到白子信会在这种时候突然说这个。
但是无疑,这话对他来说是极为振奋的事情。
虽然他和白秋落情比金坚,有没有那个名分都不会分开,但是有了那个名分,也就意味着他能够名正言顺的拥有白秋落了,这让他如何能不开心?
邵南初看着白子信,笑着应了,“好,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