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种事情,邵南初满心都是戾气,偏偏白秋落被吓坏了,他连一丝一毫的不悦都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他怕吓着她。
极力克制再克制,忍得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在疼。
可即便如此,他的眼中还是积满了血腥、残暴还有风雨欲来。
偏就即便如此,他对待白秋落时,依旧温和如春风般和煦。
他抱着她的力道轻柔,他抚摸她头发时的的动作也是极为温柔的。
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安抚。
感受得到他的珍惜,白秋落的情绪也很快的得到了安抚。
她开口,声音沙哑却难听,她说:“南初,我手疼。”
声音很小,又轻又委屈,透着可怜巴巴的味道。
邵南初低头,轻声道:“我看看。”
说着,他轻轻将白秋落推离怀抱,修长的手也顺着她的肩膀下滑,落在她的手臂上。
轻轻将她的手臂抬起,便看到她手腕上的淤青。
白秋落的手娇嫩,平时看着白皙细腻,特别的柔嫩好看。
但是眼下手腕处可以看出很明显的一圈淤青,上头的五指印很明显不说,甚至因为大力的抓握而让她的手往下陷了一圈,看着整个手腕都凹下去了一圈。
邵南初的呼吸一紧,眼中的杀意险些没能压制住。
他轻吸口气将那股暴虐给压制住,免得吓着白秋落。
“华老,劳烦你过来看看秋落的手。”邵南初抬头冲着华国华喊了一声。
他的下颌收紧,眼神沉敛,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拢在心中。
华国华本想着白秋落遭受了那样的对待,险些被侮辱,肯定需要邵南初的一番安抚才能恢复。
便是恢复了,他们两个应该也有不少话要说,所以特别识趣的窝在角落里不发出声音去吵他们。
却不想邵南初竟然主动叫他。
听到邵南初喊他去给白秋落看手,再一想刚刚白秋落被两人抓着手腕压在桌子上的场面,华国华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要知道白秋落是大夫,靠手吃饭的,给人看诊讲究望闻问切,别看切脉排在最后,但其实却是最重要的一步。
对于绝大部分的大夫来说,切脉才是最主要的。
因为他们的望闻问或许不那么精确,但是切脉却是最能够直观的感受病人的具体情况的手段。
如果白秋落的手出了什么问题,那她往后怎么给人看病?
白秋落可是他的小徒弟,是关门弟子,最重要的是,她的天赋同样好得很。
要是她的手出了什么问题,那他得哭死。
所以华国华不敢耽搁,忙一个激灵站起身,快步朝着邵南初和白秋落走去。
走到近前,他看到了邵南初小心抓着的白秋落的手。
看到了那凹下去的一圈,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得有多大的力气才能将一个人的手给捏变形啊!
华国华在心里将刚刚抓着白秋落的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恨不得将两人抓起来鞭尸算了。
忍了忍情绪,华国华看着白秋落道:“秋落,师傅看看你的手啊,如果你疼,你告诉师傅,师傅轻一点。”
白秋落看着华国华满眼的疼惜,惨白的脸上勉强勾出一丝笑容来,低低道:“好,我知道了师傅,您别担心,您给我看吧。”
刚刚她被欺负的时候,华国华在对面的叫唤其实她都能听到,只是当时她自顾不暇,也没有办法去安抚华国华,但是他的关切,她却是实实在在的能感受得到的。
华国华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落在白秋落的手上。
先是落在脉搏上,感受了一下脉搏的跳动,随后又轻轻的碰触着那凹下去的一圈,检查着伤处。
好一会儿,华国华才轻声道:“这是伤着肌理了。刚刚抓握的压力太大,将她的肌理和手腕上的肉硬生生的积压在了一起,才会造成下陷,好在血管没被捏爆,骨头也只是轻微的损伤,不算严重,养一养也能养回来。”
说着结果,首先松了口气的却是华国华自己。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接受白秋落的手出点什么意外。
如果真的出了点什么意外,他会心痛死的。
邵南初闻言面色却是依旧紧绷的,紧抿着唇瓣,下颌也收得紧紧的,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绷紧的状态。
他首先想到的是,他刚刚如果来迟一点,她会被两个贼子侮辱不说,恐怕这双手还会给他们弄废了。
白秋落来自现代,按照她的说法,现代风气开放,未曾成婚的男女朋友婚前行夫妻之事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一个女子一生可能会很多个男人发生关系。
所以即便白秋落真的被侮辱了,他哪怕再心痛,他也能帮着她从那样的悲痛之中走出来,让她重获开心,让他们的将来充满了可能。
但是如果白秋落不但失身,还被毁了手,他便是不用动脑子也能想到届时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