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华被衙役押上公堂的时候,看到了她。
他心里大急,忙冲着白秋落使了个眼色。
白秋落见状微微蹙眉,还没有分析出他的眼神所代表的含义,华国华已经被衙役推搡着跪在了堂前。
京兆府尹拍了惊堂木,两边的衙役高呼着“威武”,木棍敲击地板的声音又快又急,笃笃笃的闹得人心慌。
白秋落心中发紧,目光紧紧的盯在华国华的后背上。
“堂下所跪何人?”京兆府尹问。
“启禀大人,草民华国华。”
“你是大夫?”
“是的,大人。”
“对于王府控告你开错药方,导致王府小孙女因为服药不当而亡的事情,你有何要说的?”
“草民冤枉。”华国华想也不想的说。
虽然有张全德在幕后操控,白秋落或者是京兆府这边可能都查不到对他有利的证据,但是华国华一身以医术为命,也觉得自己的医术是过关的,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医术不够,将人害死的罪名的。
若是换做普通人,这时应该歇斯底里,泪流满面的哭喊自己的无罪。
但是华国华很明白,这些哭诉不会有用。
所以沉声开口:“草民行医数十年,在医术之上素来严谨,不管是用药的剂量还是对病症的诊断,都是思量再三才会确定,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开错药的事情来。”
“华国华你说谎!你二十多年前不也开错过药方,还险些害了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害得皇后娘娘小产。皇后娘娘心存仁慈,所以没有要了你的性命,只是判你流放,限你二十年不得回京。”
“你若改过自新也好,可二十多年过去了,你回京了不说,还用你那不成熟的医术来治病救人,害死了我的孙女,你竟还有脸说出不会开错药的话来,华国华你怎么说得出口?”
“若你不是医术不精,那便是因为你知道她是我孙女,记恨我当年审你的案子之时没有留情面,故意下毒手害死了我的孙女。”
就在这时,一旁旁听的王子宗愤怒的怒斥。
他须发皆白,显然年纪已经不小了,开口时虽然满腔愤怒,但好歹因为自身的涵养没有破口大骂,说出很难听的话来。
面对他的质问,华国华显得很平静。
他抬头看向王子宗,道:“王子宗,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一声,虽然我对你的孙女身亡之事心存遗憾,但是我确实没有害过她。这件事情我是被陷害的,一如二十多年前一样,是被陷害的。”
“我对我的医术有信心,这些年也从来没有停止过行医,便是此番回京之后,也治好了不少的人。要说我医术不精,你大可以去问问那些被我治好过的病人是什么想法。”
“那天我去你家的时候,孩子还是好好的,只是因为感染了风寒而格外的喜爱啼哭罢了。我当时给她开了药……”
华国华面色平静的将之前告诉白秋落的经过重新说了一遍,他说得认真,面上也没有半点心虚之意。
京兆府尹一直观察着华国华的脸色,见他并无心虚之意,心中也是有些诧异。
一般来说,真正犯了案的人都是会心虚的。
可华国华没有。
就从这一点来看,京兆府尹便先从心底认可了他几分。
当然,也有的人是犯了案后,心理素质太好,面上看不出半点心虚来。
所以虽然心中认可了几分,但是他并没有急着去做什么决定。
王子宗虽然是当年刑部主审华国华案子的人,但与华国华并无仇怨,按照他断案多年的经验来看,如果华国华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还真的有待商榷。
因为太自然了,漏洞也太多了。
当然,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因为宝贝孙女被杀而辈分的祖父,断案什么的不该他管他也不想去管。
所以他直接从袖子里拿了一张纸劈头盖脸的朝着华国华砸去。
“华国华你自己看看,这张药方可是你开的?”
华国华捡起掉在自己面前的药方,打开来看。
这还是自从案发那天之后,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写的药方。
“这药方是我开的,但……”
“看吧,如今你自己都承认了这药方是你自己开的,你还想如何否认?任是你如何巧舌如簧,也躲不过律法的制裁。”王子宗愤怒的开口。
“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华国华看了他一眼,依旧平静。
“这药方是我开的没有错,但是最后一味药却并不是我写下的,虽然模仿得很像,但字迹不是我的,这味药不是我开的。”
王子宗满脸的怒色僵在脸上。
他一脸狐疑的看了华国华一眼,亲自上前拿过华国华手上的药方,仔细看了又看,还是觉得没看出不同来。
“这字迹分明是一样的。”王子宗开口道。
这时上首的京兆府尹开口了:“老爷子,药方也算是物证,之前讨要,您不肯给,如今已经开堂审理,这物证该交由本官保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