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靖王殿下来了。”靳青敲门之后,开口道。
“进来。”屋内传来邵南初的声音,厚重得满是沙哑。
庄靖铖等人进屋,只见邵南初坐在床边,抓着白秋落的手,面色带着几分苍白和冰冷,眼中满是红血丝。
“你来啦。”邵南初听到动静,将白秋落的手放在被子里盖好,这才回头看向庄靖铖。
庄靖铖见好友面色难看,而床上的白秋落更是苍白虚弱得好像白纸一样,心里也是不由得一紧。
“嗯。白姑娘情况如何?”庄靖铖应了一声。
“很不好。她失血过多,气血两空,大夫根本不敢救治。听说苏瑾寒曾经也曾失血过多,当时你是怎么做的。”邵南初直截了当的问。
事关白秋落的安危,邵南初也没有和庄靖铖客套寒暄的心思。
“当初瑾寒出事的时候我进宫去求了血灵芝,又由含山寺的主持圆心大师亲自出手方才保住了她一条性命。即便如此,她也足足休养了一月才能下床。后来身子一直不太好,容易受病,还是木易之前回来替她调理一番,如今身子才健朗了些。”庄靖铖沉声道。
苏瑾寒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床沿坐下,看着白秋落苍白透明得几乎能看到皮肤底下血管内血液流动模样的脸色,眼中不由得蓄满了泪花。
“秋落,没想到上次一别不过短短时间,你竟然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我告诉你,当初我那么严重的伤都熬过来了,你可不许熬不过去,如果你敢……”苏瑾寒哽咽了一声,终究没有说出那个“死”字,转而道:“你、我、安乐三人的境遇如此奇特,我相信上天一定会眷顾你的。若是你有个什么意外,我和安乐也会难过死的。”
庄靖铖虽然同样忧心忡忡,但是听到苏瑾寒的话却是脸色一黑。
她要是难过死了,他不也得跟着殉情?
这下不提他和邵南初的交情,不提白秋落救了他一命,就算是因为苏瑾寒,他也绝对不能让白秋落就这么死了。
万一白秋落真的有个什么意外,那不是得赔进去一大堆的人命?
邵南初没管苏瑾寒的话,而是道:“我不管她往后会不会病痛缠身,哪怕她真的会缠绵病榻,我也要救她。我只要她活着,不管她会是以怎么样虚弱身体活下来,都没有关系,只要她活着,就有希望。”
他接受不了白秋落离他而去的事情,所以哪怕千难万难,哪怕真的发生最糟糕的情况,哪怕以后白秋落怪他没有给她一个痛快,让她饱受痛苦,他也要她活下来。
就当他是自私吧,自私到舍不得失去她,所以哪怕再痛苦也要她活着。
毕竟活着还有希望,还能找寻名医,遍寻神药替她调理身体,若是她死了,他除了陪她共赴黄泉,什么都做不了。
“我现在就进宫,不管用什么法子,我都要向皇上把血灵芝求来。”邵南初面色笃定的说着。
他知道庄靖铖和皇上的关系一直不好,父子两一直不对付,上次庄靖铖为了替苏瑾寒求药肯定已经受尽了羞辱,他不能因为他的事让庄靖铖再次受辱。
他们是兄弟,可是庄靖铖不欠他的,所以哪怕此刻邵南初有千万个不情愿,不想离开白秋落的身边,他也只能做下这样的决定。
“我去吧。”庄靖铖伸手抓住了邵南初的手,制止了他离开的脚步,淡淡道。
邵南初骤然看他,眼中的神色很复杂。
庄靖铖见他眼中有愧疚和挣扎之色,便抬手拍了拍他的手,道:“我如今也是爱过的人,明白你此时的心情。如今你怕是只想守着白姑娘哪里也不去才好,所以求药的事情,让我去吧。”
邵南初犹豫了一下,低低道:“可是你和陛下……”
“放心吧,我们虽然关系不好,但是以我如今日新月异的表现,他也不会太给我难堪,而且就算难堪又怎么样,都是兄弟,再多说就是矫情了。”
“好。”邵南初不再犹豫,直接应了:“谢谢你阿铖,往后若有什么事情用得上我,只管言语一声,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傻帽。”庄靖铖一拳垂在他的胸口,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他帮邵南初本来也是因为他们是兄弟,并没有图他的回报。
邵南初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更加感动。
只是男人之间的友情总是爽朗直接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所以两人此时却是都没有再说什么。
议定之后,庄靖铖转身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道:“对了,这血灵芝只有含山寺得道高僧圆心大师会用,我进宫的时候,你先带着白姑娘去含山寺等我,等我求到血灵芝之后,直接来含山寺找你便是。瑾寒,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府等消息。”
“派个人送我女人回去,走了。”庄靖铖说着不再停留,转身走了。
苏瑾寒闻言有些羞赫,恼道:“我自己会回,谁是你女人了。”
“苏小姐请吧,我命人先送你回去。”邵南初没心思多说,低低道。
苏瑾寒知道轻重,也没纠缠,站起身道:“那我先回府,秋落没事了烦请世子殿下往苏府送个信,也好让我安心。”
邵南初知道苏瑾寒是白秋落为数不多的好友,闻言也不推辞,点头应了。
随后,靳青安排马车将苏瑾寒送回苏府,而后邵南初带着白秋落上了马车,朝着城外的含山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