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倒地砸起一阵灰尘,一旁的里正吓了一跳,“她怎么晕了?不会有事吧?”
白秋落蹲下身替王氏检查了一下,这才淡淡道:“没事,就是急怒攻心,一口气没缓上来才晕过去的,睡一会儿就会醒的。二……”
白秋落本想喊二伯娘,但一想好不容易分了家,还是断干净些,不要自找麻烦了,便道:“吴氏,你们想办法把人给弄进去躺着吧。”
说着看向里正,道:“里正大伯,各位长辈,今日之事多谢各位的见证了,如今这已不是我们家,无法相待,只好先跟各位说一声对不起了,等我们在老宅那边落了脚,再邀请各位叔伯到家中来做客。”
陈氏站在一旁看着自家闺女这么游刃有余的应付村中的长辈,心里也很是高兴。
笑着接口道:“秋落说得不错,届时还请各位叔伯不要推辞,一定要来我家做客才是。”
“放心,自是会的。”众人笑着应了。
白子信一家在村里的名声素来是极好的,众人也愿意和他们一家交好。
里正道:“如今分家的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了,那就将自己的衣服什么的收拾一下,赶紧走吧,免得回头她醒了再要闹腾。”
里正这倒不是要赶他们走,而是说的事实。
白秋落他们自然明白里正的意思,笑着应了。
随后里正带着村里来做见证的人走了,白秋落他们则是快速的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也就是一些换洗衣服。
或许是因为真正的快要脱离魔窟了,陈氏收起东西来格外的快,很快就将她和白子信的衣服收好,看着白子信笑道:“你快看看屋里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有的话赶紧捡了带走。”
白子信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有些恍惚。
这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模样,说明陈氏对白家真的是没有分毫留恋的。
陈氏见他只是看着她却不说话,心里一沉,“当家的,你……你是不是舍不得了?反悔了?”
白子信闻言回过神来,上前将陈氏抱在怀里,低声道:“没有,我怎么会反悔。只要有你和秋落,哪里都是家。”
“我……我只是有些难过。”白子信的声音有些哽咽,低低道:“我竟没有早些发现,你早已经与这个家格格不入了,还一直让你迁就我娘,一直让你忍让,这些年……委屈你了。”
白子信声音愧疚又低落,陈氏一听眼圈都红了。
能有这样一个知冷知热替她着想的丈夫,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虽然他之前被孝道束缚,委屈了她,但总算醒悟得还不算晚,如今离开,他们还有好几十年的好日子过呢。
所以陈氏忍着情绪,笑着拍了拍白子信的肩膀,道:“傻子,别想那么多,咱们这日子不是越过越好了吗?只要你不再和以前一样,我知足着呢。”
她从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相扶相伴,平淡余生。
“走吧,没什么东西要收了,咱们出去看看秋落他们收拾得怎么样了。”白子信眨去眼中的酸涩泪意,牵着陈氏的手,另一手提起包袱,朝着门口而去。
另一边,白秋落收东西也是很快的,家中她也没买多少衣服,而且回头她打算多做点新衣服,所以也就收了几套换洗的,她主要收拾的还是自己之前存下来的药材还有她做的护肤品之类的。
邵南初就更别说了,压根没什么要收拾的,直接就带着靳青去白秋落的房间帮忙去了。
陈氏和白子信收拾好的时候,白秋落这边也好了。
他们齐聚在院子里,见到对方都是相视而笑。
白秋落的目光不经意间从父母交握的手中划过,眼中是浅浅的笑意。
爹娘的感情又进了一步,真是好事儿。
吴氏和白子丹一直在院子里守着,见他们也就随意的拿了几个包袱,料想他们应该没有多拿东西,就假装在忙乎。
白秋落也不管她,冲着白子信道:“爹,你过去还要去地里干活,家里你和娘常用的锄头和镰刀咱们带走,其他也就没有什么要带的了。”
“什么?锄头和镰刀还想带走?我可不同意,秋落,别忘了,你们现在可不是白家人了,让你们带走自己的衣服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了。”吴氏闻言顿时跳出来说道。
如今白家的所有东西都是她的了,她自然不允许被白秋落给拿走。
“吴氏你是想让我找里正回来掰扯掰扯我能不能拿走锄头和镰刀吗?这个房子我们已经不要了,就拿两套锄头和镰刀怎么了?你还占便宜了好不!”白秋落似笑非笑的看着吴氏。
吴氏很怂白秋落,一看到她就害怕,尤其看到白秋落的笑,总有种她不怀好意的感觉。
所以也不敢在计较锄头和镰刀的事儿,一脸忍痛的说:“哎,叫什么里正,好歹你曾经也叫了我那么久的二伯母,带走吧带走吧,只是往后可别忘记我的好啊。”
白秋落看着吴氏一副“我对你那么大方,你可别忘了”的样子,心里呕死了,懒得和她争辩,直接让白子信拿了东西走人。
最后,白子信带着妻女和老父,并着陈家几人还有邵南初主仆,离开了白家,朝着分给他们的老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