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紧闭的房门,邵南初轻叹口气,他方才似乎吓着她了?仔细想想,她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女,会对未来和他的情感感到恐慌也是正常。
可是转念又觉得不对,她今日的失态和那种恐惧孤寂的感觉压根不是一个普通的十四岁农家女能拥有的。
所以,他的落落到底在隐瞒着什么?又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素来运筹帷幄的他忽然有些踌躇不定了。
白秋落出了邵南初的房间,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秋落你那是什么样子?身后有人追你吗?”陈氏从屋里出来,看到白秋落的模样,不由得好笑。
白秋落被调侃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道:“娘,师傅那儿有个病人很棘手,我这几日可能要住到师傅家帮忙看护,等病人的情况稳定了再回来。”
“啊?住在华老家?都在一个村子里,回家住是不是好些?”陈氏下意识的道。
都在一个村子,走几步也就到了,还住到人家家里,陈氏觉得不太好。
白秋落道:“那个病人是我一手救治的,我这不是紧张么,怕他发热好不了,我自己夜里守着安心些。”
“那人是男的女的?你一个姑娘家守夜可不好。”一旁的白子信也跟着道。
已经有一个有苗子的南初了,白子信可不想再来一个北初啥的。
“爹您就放心吧,是个孩子,那孩子就咱们村子里的,叫苟泽盛,他……”白秋落解释了一下小盛的情况。
陈氏顿时恍然,“小盛那病真的能治吗?”
当初小盛爹娘死的时候他们还去帮忙了,那惨状着实骇人。
“嗯,已经动手术将腐肉除掉了,只要度过危险期,好好调养就会好起来的。”
“那就好,那你去吧,那孩子怪可怜的,能治好也算是积德了。”陈氏道。
白秋落应了,这才去了华家。
就在一个村子,也没什么衣物好收拾的,过了这两天的危险期,白秋落也就放心了,到时便会回自己家里住。
“咦?秋落你怎么又过来了?天都这么晚了。”华婆婆看到白秋落,奇怪的问。
“小盛刚动了手术,夜里是最容易出状况的,我不放心,就想过来守着,也免得折腾师傅。”
“你这孩子有心了,方才你师傅还说要守着小盛,我都怕他那身子骨吃不消。”
“老婆子你看不起谁呢?什么叫我身子骨吃不消?”华国华正好听到了,不服老的说。
“就是你啊,也不看看自己年纪多大了,还能像年轻人熬夜啊。”华婆婆鄙视道。
华国华:“……”
“师傅才不老呢,小盛这是我第一个动手术的病人,我就是自己私心的想来看看,师傅和师母可不能嫌弃我啊。”白秋落挽着华婆婆,娇俏的撒娇。
她可不想两个老人家因为她而争吵。
“你这孩子倒是有心。”华婆婆顿时笑了。
三人聊了一番,天色也就暗了下来,两个老人家早早的熄灯睡了,白秋落则是去了苟泽盛的房间里守着。
白家,白秋落走后,白子信犹豫再三,还是去了邵南初的房里。
敲了敲门,白子信主动道:“南公子,我是白子信,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方便进来吗?”
“伯父您进来吧,房门没锁。”南初应了。
白子信进门的时候,邵南初正坐在桌子面前喝茶,在他对面坐下,白子信发现,他的面前也放着一杯茶,显然,邵南初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了。
“你早知道我会来找你?”白子信目光复杂的问。
“猜到一些。”邵南初颔首,倒是没有否认。
“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南公子,你是不是对我家秋落……”白子信说到最后,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但想想白秋落,白子信还是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家秋落?”
邵南初神色不变,平静道:“她很好。”
提起白秋落,邵南初眼底闪过一抹柔和。
虽没有正面回应,但已经表达出了他的心思。
白子信心里一沉,低声道:“当初公子救了秋落一命,后来秋落救了你一命,还收留了你这么久,好生照顾着,再大的恩情,应该也抵消了吧。”
“伯父错了,这恩情如何能够抵消,是我欠了秋落的才是。”邵南初浅声道。
“我就秋落这么一个女儿,也不盼别的,就希望她能健康平安,长大了找一个老实人嫁了,待她好,一辈子平平淡淡就好。”
“公子的腿虽然受了伤导致不能行走,但是一身气度却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这小溪村留不住公子,公子迟早是要离开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放秋落一马。”白子信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