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错就承担,有罪就赎,总想用死开逃避,你就这么点本事吗?”喻勉不近人情道:“果真是妇人之仁。”
“赎?”杨开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谈何容易?”
“是不容易。”喻勉缓缓蹲下,与杨开泰平视,一字一句道:“但是我说,我能为崇彧侯昭雪,你信吗?”
杨开泰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杨大人,人活着,不仅是为了活着,总得有人为那些死去的人讨个说法。”喻勉淡淡问道:“你想赎罪吗?”
言砚看到了杨开泰的眼神,从黯淡无光变得满怀希冀,喻勉拍了拍杨开泰的肩膀,随口道:“这事我会秉公处理,好好养着吧,杨大人。”
剩下的事都是喻勉的了,言砚和裴既明一起回崔府。
言砚道:“你今天一天都在忙这件事?”
“嗯。”
“你伤还没好,就跑得没影儿了,要是伤好了,是不是打算要上天呐?”言砚数落道。
裴既明认真解释:“杨开泰一事牵连甚广,还是早些解决的好。”
言砚玩笑般地嗤道:“边境外敌惧怕你们六合司,朝中清流也对你们六合司口诛笔伐,这般吃力不讨好的,古往今来,你们六合司也算是唯一的了。”
裴既明不以为意道:“这算什么,六合司从不看别人脸色。”
言砚捏了捏裴既明的脸:“是啊,都是别人看小裴大人的脸色。”
“嘶~疼。”虽说疼,裴既明却也没有躲开。
“可怜儿见的。”言砚说着裴既明的肩膀将手滑到裴既明的胸口,轻轻按了按:“伤口如何?跑了一天了,裂开了吗?”
裴既明朝言砚走进一步,缓慢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嘴角带着些得逞的笑意:“疼,你要不要帮我看看?”
“疼?”言砚朝裴既明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没好气道:“我看是疼得轻吧!”
“是不严重。”裴既明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认真道:“但还是有些疼的。”
言砚哭笑不得,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崇彧侯那件事你了解吗?”
裴既明意味深长地看了言砚一眼,听不出语气的问:“喻勉让你问的吗?”
“喻勉?”言砚诧异片刻:“与他有什么关系?”
裴既明不语,古怪地看了言砚一眼,不情不愿道:“崇彧侯那件事是八年前的,我也才十岁左右,能知道什么?”
“近来遇到的许多事都与崇彧侯有关,我还以为你知道。”言砚好奇道:“你们六合司办事不留案底吗?”
裴既明脸色沉了下来,但还是回答道:“六合司行事从不留案底。”
“也是。”言砚点头:“毕竟六合司也没办过多少光彩事儿。”
裴既明:“……”
裴既明闭口不言,言砚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哎,”言砚用手肘碰了碰裴既明,忍笑道:“吃味儿?”
裴既明瞥了他一眼,还是闭口不言。
“你吃醋也换个对象啊,就喻勉大人那生人勿近的气场,这口醋你也吃的下去?”言砚无奈笑道。
裴既明停下脚步,蹙眉道:“你都说了他生人勿近了,那他为何单单对你另眼相待?”
“是啊,”言砚故意感慨道:“你说说为何?”
“你今天还跟他一起来的!”裴既明忽然想了起来,忿忿道:“我去崔府找你,你不在,我还以为你在扶风堂,就没去打扰你。”
“谁知道你正跟别人在一起。”裴既明小声嘀咕道。
“你又不在,我不得找人消遣消遣时间?”言砚无辜道。
“那你…”裴既明想了想,皱眉道:“你不会找齐昭玩吗?”
言砚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我跟他从小瞪到大,早玩腻了。”
裴既明冥思苦想着理由,然后烦躁地甩了甩头,一把扯住言砚的胳膊,直接道:“言砚,你不许!”
言砚任他抱着,忍笑问:“不许什么?”
“不许…”裴既明卡壳了,他本意是想说,不许跟他好,可转念一想,言砚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朋友,齐昭他们也不新鲜了,好像也只有一个喻勉是新朋友。
裴既明松开言砚,生硬地妥协道:“也没…没什么不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