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板子下去,丫鬟柔弱的命绝对没有,向晚当即便道,“爹爹,只是洒了些汤汁而已,何必要人性命?今儿是除夕,是喜庆之日,而且王爷还特意来了府上,实在是不易见血!”
向齐怔了一下,随即没在说说什么。
那相爷倒是颇为甘心去,道,“哦,向大人倒是思虑得周全!”
向晚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懒得搭讪,显然,她看出来这场年夜饭的不对,也懒得顺着定北侯的心意来。
分明,没见向晚回答之后,侯爷的脸色变黑了下去,而一旁的大夫人,这会儿立刻就取了一只碗来,舀了汤递给向晚道,“来来来,晚儿,快来尝尝,这是我今天特意下厨做的,你从前最喜欢吃这个百合乌鸡汤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你还是不是馋着?”
向晚看了那碗里一眼,随后又看了一眼大夫人,大夫人被她的视线看得一怔,似乎是动作僵了僵,这会儿却又见向晚伸出手来接,急忙就递了过去,笑道,“你尝尝,看是不是从前的那个味儿!”
向晚记忆中可不记得这什么汤的,不过这大夫人既然这么热情的给她盛了,她总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不是?
不过……
向晚接过碗来,看了看里头熬得十分松软而且香气四溢的汤汁,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看着大夫人,意有所指道,“夫人有心了!”
向晚闻着那碗里散出的香气,几乎是立刻便分辨出了其中几味药的成分,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
难怪千方百计要她来侯府,难怪怎么也得拉她来吃顿饭,原来是存了这份心思!
这个楼相是什么人?指不定就是这个定北侯的得意门生,她曾听凤澈提及过,不过当时没有留意罢了,现在一想,楼相这般动作,是有意分开她和凤澈这对黄金搭档,将她指给别人了!
意乱情迷的药!
亏得定北侯会使这一招!
向晚抬眸便朝一旁的楼相看了过去道,“楼相爷是客,夫人这第一碗,应该给楼相爷才对!”
楼相神色倒是淡然,道,“向大人有心了,只是我素来不喜汤食,恐怕要辜负向大人一番美意了。”
向晚挑了挑眉,轻叹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强楼相爷。”
她收回碗来往唇边移去,同时借着余光观察众人的反应,却瞧见除开大夫人外,旁的人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仿佛丝毫不知其中内情!
向晚勾了勾唇,正想着要用什么法子避掉这碗汤,衣下裙摆忽然被人拉了拉,她一低头,是意儿皱成一团的小脸,“娘……我内急……”
陶姑姑急忙从一旁过来,要送意儿过去,向晚却立刻抱起意儿,对桌上的众人抱以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先送孩子出去一下,片刻就来。”
这个理由正大光明,自然是没人阻拦什么。
向晚当即便抱着意儿去了茅厕。
意乱情迷的药,通常无解,喝了之后只需行过房事便算解除。
这侯府的人,虽然知道她是一个仵作,会剖尸验尸,却绝对不知她也是懂医术的,所以才想了这么一招,防不胜防。
只怕不止这个了,后面还有不少玩意儿等着她来。
向晚冷笑了一声,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她还斗不过他们这一群人!
回去的路上,正见了已经重新换了一套衣衫的楼相,那一身水蓝长衫,倒将他整个人衬得越发玉树临风,活生生一个玉面小生,说白点,就是现代那种典型的小鲜肉,只不过,这个鲜肉似乎心思不纯。
看到向晚的时候,他缓步朝她走了过来,向晚没动,只是牵了意儿立在原地,冷冷淡淡地看着他走近。
直至到了近前,楼相这才笑看着向晚的面色道,“本相似乎不得向大人待见。”
向晚抬眸似笑非笑,“相爷与我非一路之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楼相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向大人是侯爷的女儿,侯爷乃本相恩师,又何来道不同一说?”
向晚看了看他,也懒得藏着掖着了道,“我不过是个小女子,破破案验验尸还行,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懂,更不想卷入那些是非中去,相爷极是朝堂之人,自然该懂我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