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抬起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嬷嬷若是不信,我即刻去请来三王爷,让他当面担保!”
话音落,她随即转头准备吩咐朝阳,徐嬷嬷却伸出手来,道,“不用了……”
向晚回过头来,只见得徐嬷嬷眸眶含泪,“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多年,如此隐姓埋名不过也是为了能为叶妃沉冤得雪,但我怕一步错满盘皆输……既然今日姑娘能助我,那我全都告诉你……”
徐嬷嬷缓缓摸上自己的脸,道,“若不是为了让人不识得我,我也不会日日碳水洗面,常年累月这才使得这张脸变成这般模样……”
向晚看向她沉黑的脸色,心中一叹,原来如此……
“虽然我做过叶妃娘娘的教习嬷嬷,但当时与叶妃也并无太多交情,真正让我们产生交集的是她几次救我性命。”
“给你的下人,向来命贱,却只有叶妃心善,拿下人当人看……我当时感触良多,便向会还她这份恩情,但她却死活不要……”
“受人恩泽,自当涌泉相报……我只好在心中悄然记着,若是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必定相助……”
“这份情,一拖便是几年之久,也就是在叶妃生产前几日,她偷偷找到我,告诉我她近几日心里的不安,说是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只怕事情发生得不可预料,便偷偷交给了我一个匣子,让我在必要时刻护她腹中孩子周全,务必将匣子交给皇上,介时,皇上自会护她腹中骨肉周全……可谁知,就在她生产当日,皇上却并不在宫中,终然我有匣子,也出不了宫,见不了皇上,也救不得她的性命……”
“是什么匣子?如今可还在?”
徐嬷嬷回过头来,“在……叶妃死后,陆续听闻叶妃身边人无故死去的噩耗,我怕事情终有一日会查到我的头上,便将那匣子藏了起来……也是因为那匣子里的东西,我才猜测叶妃的死绝对另有隐情!”
“匣子里是什么东西?”一个匣子便能保住性命,因为什么?向晚猜不透。
“是一封信。”
“信?”向晚更加奇怪了。
“对,是信,但是却并非汉语,我看不懂,但是除开那封信之外,还有一个国玺,具体哪朝的我不知,但是绝对是大秘密!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觉得叶妃娘娘的死,必有蹊跷!”
“国玺?”向晚更加疑惑了,随即道,“那匣子现在何处?”
从冷宫出来,外头再一次雪花纷飞。向晚立在雪地之中,细想徐嬷嬷的话,愈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凤澈出来的时候,向晚已经在别角等候了小半个时辰,雪花很大,她的头发上肩上垂了不少雪,朝阳就立在她身后,也是垂了不少雪,不过看两人的神情似乎是有所收获,凤澈旋即缓步走了过去。
远远的,定北侯向齐瞧见这边二人身形,彼时的向晚已经再不是当初还在定北侯府胆小懦弱的丫头了。她此刻立在那里,周身被雪覆裹,神色从容镇定,说话声,眉宇间自有一派自信之色。
而自她离开七王府之后的一切事情,他都有耳闻,这个女儿,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再不识得再不能掌控,再不了解的人,俨然一个陌生人。
就连在这次的儿童失踪案……
定北侯立在那里眯了眯眼睛,他有十二个女儿,这个女儿只是其中之一,既然不能为他所用,眼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影响着朝政影响着时局,正如太子所言,这个人,不能留了!
他沉下眸色,只因这个人到底是自己女儿,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但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尤其是现在,他们一路拉下了五王爷,眼看着就要往太子而来,这个时候,他便不能让他们得逞!
这个凤澈,看似不理朝政,看似不理朝堂的风云变幻,但实际上,那个左右朝堂掌控时局的人一直都是他!
不费一兵一卒便拉下了五王爷,而眼下早已将手伸向太子,倘若那日太子落马,那这天下还不是他唾手可得的?
皇上忌惮他没有半点错,像他这种不动声色之人,若是哪日真起了夺位之心,只怕只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