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是一个大平台,除了外沿的栏杆外,没有房屋。离我们最近的,是两排分布的六个大瓷坛子。
坛子很高,至少跟我胸口平齐,另外坛口被盖住了。再把眼光放在远处,有一个好大的幡布,上面写着乱七八糟的经文,把平台剩下的景色横着完全拦住了。
我们不能总在木笼子里待着,不然鬼知道它什么时候再落下去,我们先后走出笼子。
我把精力放在幡布上,也觉得这背后一定有大秘密,或许大主持就躲在其中呢。
我想直接奔过去看看,铁驴和巴次仁的意见都跟我相反,他俩打手势,想先看看瓷坛子。
我们凑到最近的瓷坛旁边,巴次仁动手,把坛盖挪开了。
这里面很黑,但借着外面射进去的光线,能瞧个大概。我发现里面躲着一个人,他面冲下,看不清什么长相,而且坛子里还有臭烘烘的水,熏得我直响捂鼻子。
铁驴不怕脏,小心的把手伸进去。等用力一拎,把这人拽了起来。
当他脸完全出了瓷坛子后,我看着呆住了。这次没错,他就是我们一直想找的姜绍炎。
我都记不得多长时间没见到他了,冷不丁的,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我一激动不知道说啥好了,尤其别看他浑身湿乎乎的,脑门上却还贴着招牌一样的一层刘海。
铁驴更在乎姜绍炎的安危,他把手伸到姜绍炎的脖颈处。本来铁驴一边品着一边脸色渐渐沉下来,但突然间,他又一个诧异,拿出一副狂喜的样子说,“还有脉搏。”
这话太打气了,我和巴次仁一起张罗着,想把姜绍炎彻底从瓷坛子里弄出来。
但这瓷坛子很沉,我们仨合力之下竟然搬不动。最后我们都大喘着气停了下来。
我的意思,既然搬不动,我们就推吧,只要瓷坛子倒了,能救姜绍炎不就行么?
铁驴却有另一个损招,他让我和巴次仁稍微躲开一些,他举起猎枪,用枪托对准瓷坛狠狠来了一下子。
他倒是学了一把司马光,我听到咣的一声,瓷坛裂了一个口子。那股臭水呼呼往外流。
我们仨都尽量翘着脚,让水不沾到鞋上。我还发现水里飘着白乎乎的小虫,估计又是寄生虫之类的东西。
我们没理会虫子,等水流的差不多了,铁驴再次动手,把裂口加大。之后我们仨七手八脚的,把姜绍炎托了出来。
姜绍炎完全没有意识,甚至眼皮都没眨一下。我和铁驴为了不让他继续在臭水里侵泡,又给他挪了地方。
最后我们选了一个相对干爽的地方,让他平躺下来。
铁驴压着姜绍炎的胸口,又给他掐人中,似乎加速他醒来的速度,而我伸手在姜绍炎身上捡起虫子来。
我的体质特意,不怕虫子,本来他身上确实藏着不少虫子,有的更是半截身子都钻到姜绍炎的体内了。
我拽虫子时,它们还试图往我身上钻,但一碰到我的毒血,它们全蔫了。
我都没数到底拽了多少虫子出来。这时巴次仁喊我和铁驴。
我扭头一看,他正蹲在另一个瓷坛旁边,这瓷坛的盖子被打开了,他从里面拽出一个女子的脑袋。
我当然认识这个女子,是寅寅。自从色勒小乘寺一别,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她竟变得跟姜绍炎一样,都那么虚弱与昏迷着。
倒不能说我重色轻友,我一合计,反正有铁驴照顾姜绍炎,姜绍炎身上的虫子也摘的差不多了。
我就没继续耗在这里。我跟巴次仁汇合,凑在寅寅旁边。
巴次仁正摸着寅寅的脖颈,我问有脉搏没?巴次仁没回答,这让我心里很担心。
我也不管巴次仁了,主动伸手过去。
大约过了十秒钟,我才发现寅寅体内微弱的一次脉动。我稍微放下心,又跟巴次仁说,“把这瓷坛也打开吧。”
巴次仁应了一声,我俩虽然没有猎枪,但都带着铁棍,上面有锤子。
我俩就用锤子对着瓷坛砸起来,这比猎枪有威力,没几下子呢,瓷坛彻底裂成两半了。
这倒是省着我们往外拽人了,寅寅直接躺到了地上。
这瓷坛里也都是臭水,我想把寅寅拽走,但刚有这动作,远处传来一声怪叫。
我能肯定,叫声是从幡布后面传出来的,我很敏感的站了起来。铁驴和巴次仁跟我差不多,铁驴更是把猎枪举着。
我们仨互相看了看,铁驴摆手,那意思凑过去看看。
我们仨摆了个阵势,铁驴在前,我和巴次仁一左一右的跟着他。但离近后,我们依旧被幡布挡着,看不到后面的景象。
铁驴双手握枪,不方便撩幡布,我也举着左轮枪呢,这活儿就落在巴次仁身上。
他倒是挺给力,用了好大的力气。伴随嗤的一声响,幡布彻底落了下来。
当我看着后面的情景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铁驴更是骂了句卧槽。
幡布后面是一个超级的大笼子,或者这么称呼也不太恰当,更像是一个少了门窗的房子。
它里面有好大一个蛹,这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说,上面的丝线也延伸到整个屋里,尤其四个角落里还有四个大鼓包。
每个鼓包都有一个脸盆那么大,最上方裂了一个口子。
我怀疑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呢,而那个大蛹就更不用说了,跟心脏一样,正有节律的一抖一抖的。
细算算,我也见过不少风浪,尤其跟邪君去鬼岛时,也看到过蛹,只是再怎么也没眼前这只大蛹吓人。
我们仨没急着做下一步的行动,而且很肯定了,刚才的怪叫声就是从大蛹里发出来的。
我们仨商量了一下,有个态度是一致的,大主持就该躲在这大蛹里面。
巴次仁的意思,一起上,把大主持弄死了。我和铁驴却都持相反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