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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乍灭，黑暗中，林修干脆揽过俞溪的膝弯，将他打横抱抱起来。
俞溪惊呼一声，攥紧了林修胸前的衣服，他偏了偏头，察觉出台下骚乱的声音很大。
“怎么回事，怎么观众席的灯也灭了？”
“我去，人都看不到了，搞什么啊？”
“演完了吧，现在可以去后台吗？”
人群寂静了一瞬，随即议论的声音消失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窸窸窣窣移动的脚步声。
俞溪被林修推进了一个杂物间，刚进去就被按倒在门后，还顺手把门反锁了。
“唔——”
男生吻得又凶又急，丝毫不像刚刚舞台上那个缱绻温柔的吻，俞溪只觉得自己的舌尖被吸的发麻，唱了这么久的歌剧，本来就渴，现在还要被掠夺口腔里位数不多的水分，他觉得自己都要冒烟了。
“林……林修……疼……”
被喊到名字的男生顿了一下，啃咬转变为绵绵的轻吻，当他开口的时候才意识到，他的嗓音已经哑得像干渴了好几天一般：“哪里疼？咬到你了吗？”
俞溪小幅地摇了摇头，伸手就去扯头上的假发：“头发……勒得疼……”
戴假发真是太难受了，又闷又紧。
林修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刚刚凶狠的模样消失不见，轻柔地摸索着俞溪脑后的发扣，帮他解开。假发连着发网一起被扔到地上，头上的束缚消失，俞溪长舒一口气，等他缓了一会儿，发现林修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吗？”
为了掩饰颈后的异常，俞溪的头发稍长一点，此刻细软的发丝被汗打湿，显现出一种凌乱的美，将男生原有的明艳又扩大了几倍。
“小鱼。”林修轻轻地喊了一声，近乎于呢喃，他抬手抚过俞溪的眼睫，“和我在一起吧，好吗？”
怎么，又提到这个了……
俞溪避开眼神，不看他，指甲陷入指腹中，慌乱中，他灵光一现，磕磕绊绊道：“那，那个，你最后，怎么不按剧本来啊？”
他不应该亲他的。
“就是按剧本来的啊。”对上俞溪疑惑的眼神，林修脸不红心不跳，信口胡诌，“临时改的，景墨觉得把歌剧结尾的吻放这里更好。”
顺便还把锅甩给情敌。
“这样啊。”被占了便宜的小鱼毫不怀疑地就信了，他舔了舔唇，干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正想说些什么，门后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力度很大。
林修揽过他的肩膀，将他朝里面推：“我出去看看，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
杂物室是放道具的地方，俞溪转了一圈，满足了好奇，开始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副模样出去，好像不太合适吧……假发都扯掉了，穿着裙子出去别吓到人了。
他皱着眉思索怎么办，木质门开合的“吱呀”声响起，他开心地回头去看：“你回来啦，我……景墨？”
门口站着的不是去而复返的林修，而是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的景墨，他的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忽略了男生那句“你回来啦”，将袋子里的东西递给他：“换上吧。”
俞溪很好奇景墨为什么会知道他在这里，还有他是怎么知道他正好需要一套衣服的，但和以前一样，他没那个勇气去问。
景墨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俞溪将身上那件白色的长袍脱掉，开始摸索剩下那件缀着珠链的吊带裙，之前是那个金发女孩帮他打理好的，现在让他自己来，就不免有些头疼。
“我来吧。”
小人鱼把一切情绪都写在了脸上，一眼就能看明白，听到景墨这么说，俞溪抬眸去看他，那双明媚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辜。
他的面容全然变了，但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变了，也许知道，但不在意，于是自然也不清楚顶着这样一张脸做出的一举一动，对男人的吸引力有多大。
笨小鱼。
景墨捻了捻指腹，看着俞溪乖乖背对着他露出雪白的后颈，指尖顺着蝴蝶骨往下划，到脊背，再到腰侧，最后在后腰处停下。
俞溪无知无觉：“我记得是不是有拉链呀，在背面还是侧面，你可以帮我看一下吗？”
“……好。”景墨忍住了在那处揉按的欲望，指尖挨上早就注意到的拉链，他觉得自己像在剥落一朵洁白柔软的花，卑劣地想要窥探藏在里面的花蕊。
肩上的珠链没了阻碍，顺着肩头滑落，搭在臂弯处，俞溪搂着胸前垂落的布料，不好意思地转过身：“那个，我要换衣服了，你能不能……先转过去呀？”
景墨垂下浅色的眼眸，视线掠过小人鱼红彤彤的唇，那里红得很不自然，像是被谁用力咬过，舔过，故意留下痕迹给对手看。俞溪又舔了舔唇，他真的好渴。
趁景墨背过身，俞溪快速地换好了衣服，是一套简单的白t短裤，他心里记惦着林修说的让他等他，但眼下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于是他对在场的另一个人说：“景墨，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
', ' ')('忙呀，林修让我在这等他，但是我现在要出去，你可以帮我等等他，他回来了告诉他一下嘛？”
他说完后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麻烦，但因为身上没带手机，只得这么做。
出奇地，景墨没有拒绝，只是在俞溪急着走的时候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俞溪疑惑地看着男生，然后见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和口罩，仔细地帮他佩戴好。
“别摘下来，就这样出去。”
俞溪隔着口罩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奇怪，心想，难道是舞台的妆花了太丑了，那他刚刚顶着这么乱七八糟的一张脸对着林修和景墨……哎呀，好尴尬。
被盖住的脸微微发烫，俞溪仗着景墨看不见他的表情，吐了吐舌，他跟他招了招手道别，离开了这间杂物室。
一开始只是快走，后来变成了慢跑，再后来俞溪已经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飞奔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朝后仰。
一路上有不同的人看似焦急地朝后台的方向赶，俞溪只是小小地纳闷了一下，就很快抛之脑后，他一遍遍地回想着舞台上那个男人对他说的——
“小黛伊，我想邀你共进晚餐。”
“我们待会儿再见。”
所以，会是你吗，哥哥？
小人鱼的眼睛因为喜悦弯成月牙，亮晶晶的像倒映在海面上的点点星光，共进晚餐，他只能想到一个地方，就是酒店一楼的公共餐厅。
越靠近目标区域，俞溪心跳得就越快，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就像还在孤儿院的时候，每次学了新的古诗课文，哥哥检查他背诵前的那种感受。
俞溪兴奋的心情在抵达餐厅时达到了顶端，面对着空荡荡的餐厅，他还怀着期待转了几圈，希望赶紧从哪里蹦出个人影来，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生眼里的星光也一点一点消失，眼神逐渐从喜悦变得迷茫。
……没有。
怎么会呢？那个人不是哥哥吗？
还是，那其实只是台词而已。
俞溪有些喘不过气，他将口罩摘下，像只走丢的小猫，寻着味道找了一遍又一遍，一无所获，除了一只放在椅子上的玩具熊。
玩具熊垂着脑袋，似乎随时要栽倒下去，俞溪将它拿起来，看到它屁股底下还放着一张卡片，上面是一个有力的笔迹——
“会再见的，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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