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一二六七章 头顶高悬诛仙剑,心中长存敬畏心</h1>
九天十地,无论身处何方,三界哪处,哪怕是不为人知的小世界,纵使不过刚刚迈入修仙门槛,在诛仙剑气豁然爆发的一刹那,皆是心中悸动。
无由抬头,每个修仙者都能轻易地见得,在头顶上方的虚空中,一柄古朴的小剑倒悬,仿佛随时可能一刺而下,中者身死道消。
这柄古朴的小剑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但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天地间所有的修仙者都将其牢牢地记在心中,剑身上那个血红色的“诛”字,更是直如铭刻一般,一生怕是无法或忘。
他们并不知晓,在这一瞬间,高悬诛仙剑的岂止是他们修仙中人,三界生灵,但凡有生命烙印寄托于天地间者,无不悬剑于顶,一无遗漏。
只是,非是修仙中人,无法交感天地,所以不能察觉到罢了。
故而,在那一瞬间,天地间所有的修仙者心是剧震,仰天头顶;同样的时候,亿万生灵却懵懂无知,自顾自地生活着。
知与不知,又有何区别?
诛仙剑虽已消失,但那种剑悬头顶的感觉却依然存在,并将永远存在。
一时间,一种名叫“敬畏”的心绪,涌上了所有修仙者的心头,一直到被诛仙剑悬顶的时候,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世上还有力量能惩戒于他们,对天地对众生,要常怀一颗敬畏之心。
有力量失去平衡心,敬畏心,在这修仙者来说,几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然而这骤然出现的诛仙剑,却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
“仙犹可诛,况乎其余?!”
纵使修为臻至仙人境界,也不能失一颗敬畏心,否则便是诛仙剑落下之时。
这般明悟,几无分毫之别,在所有修仙者的心底最深处,涌现。
剑已去,敬畏存!
“簌簌~~”
上至九天,下入地底,远到海外,近于九州,整个天地间,蓦然如泣诉,有稀稀疏疏的小雨,飘飘荡荡落下。
伸手接住雨水,触掌却化虚无;仰天望向高空,万里无云晴朗。
那雨水似真切,又如虚妄,径直从虚空中透出,飘洒天地,无云气汇聚而降,乏惊雷声声开路,就这么平静地下着,一种悲戚与哀怨,在虚空中回荡。
先如清风,再似丝绦,继成雨滴,终至暴雨!
雨水,越来越大了。
这番变化,就仿佛天地也在这一瞬间哭泣,泪水从无到有,先饮泣而后嚎啕大哭……这一切风暴的中心,亦是雨水最先现世的地方,人间九州连云山脉法相宗山门外,所有人都沐浴在这天地泣泪当中,眼中尽为震撼,为雨水沾湿而全身而不自知。
众生悬剑,他们何德何能,例外其中?
不仅仅没有能例外,比起三界众生来说,在场的百万群仙敌我化神,更清楚那一幕到底是如何由来的。
在张凡轰出诛仙印,引动诛仙剑阵,发出前所未有的一击时,整个天地都在战栗,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众生悬剑,天地哭泣,所有的一切,说明着一个让他们至今无法接受的事实。
“诛仙剑阵一出,天下杀伐有其主!”
“诛仙剑阵一出,夺天地惩戒杀伐之权威,掌杀伐,主惩戒,立法剑,存敬畏!”
“天地之权,竟亦可夺?!!!”
张凡能以掌中一剑,悬于众生之顶,同时有天地哭泣,这不是夺去了天地惩戒杀伐之权,又能如何解释?
况且,在那无由飘雨落下的时候,沐浴其中,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一刻天地的无奈与悲伤,那种小孩儿被夺去了心爱东西的委屈。
“竟然是这样!”
“我明白了。”
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百万群仙当中,不知有多少心中闪过一抹明悟。
“当一种纯粹的力量,攀升到这个世界的最高峰,并蕴含一丝天道真意在其中的时候,就能自然而然地从天地手中,夺过那项权力。”
“欲为诸仙龙象,先为众生马牛;欲要代天行权,先持高天之力!”
“诛仙剑阵大成,杀伐之道,超越于天,天下杀伐之力为诛仙剑阵所有,再非天地掌控,此权不交也得交,不夺而自然有!”
“东皇这一剑,不仅仅是悬法剑于众生,存敬畏心,更是足为天下法,引我修者光明路。”
……类似的想法,在所有人的心中回荡,仿佛那一条通天之路,陡然变得宽敞了起来,也唯有那清醒者,方才明白要如张凡一般,将一种力量推到在极致乃至于超越天的地步,又是需要怎样的大智慧大毅力大机缘……若是人人可为,东皇生也晚,怎能轮得到他开辟此天地?
所以说清醒是苦痛,眼看着行若无事为此开天辟地事的张凡,再看下称雄天下数万年,此时却在其一剑下苦苦挣扎的长风真君,顿时明白彼此之间的距离,直如那云泥一般……天地尚为夺权,众生犹被悬剑,何况正当其锋芒的长风真君?
当那百万群仙回过神来望去的时候,长风真君的情况,已经到了险恶得不能再险恶的地步了。
“长风真君,你的确是天下之雄,威压天下数万年,确非无因。”
张凡此时虽然占尽了上风,但并不妨碍他对长风真君做出生平所见第一人的评价。
孔雀明轮王,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不曾真正交手,然在他想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超越长风真君的强大。
在这天地间第一道真正意义上的诛仙剑气下,他竟然苦苦支撑过了十息!
这是何等的恐怖,其实力之如渊海,即便是张凡,也深深为之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