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案子里,我什么都没做到。没能够阻止凶手杀人,就连凶手,都是自我了结的,没能将其抓捕。我——”庄笙闭了闭眼,声音压抑而苦涩,“比不上爸爸,也比不上你。”
之前凶手在眼前跳楼表情都没怎么变化的孟衍,此时听到庄笙这句话,脸色顿时一变,变得紧张起来——尤其看到他逼迫自己冷静起来的样子,心里更是一阵揪痛。
当年那个他捧在手心,连水果刀都舍不得让他拿的孩子,未想多年之后,竟要一再直面这样的血腥场景,还不敢露出害怕表情——他那么保护在意的孩子,没了自己的保护,被生生逼迫着长大,而他看在眼里,却一点没感到欣慰。
孟衍不由在心中问自己,当年那样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有你这样比的吗?”孟衍双手把住庄笙肩膀,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无论是庄叔叔,还是我,从来没想过让你选择这条路。但如果你喜欢,我也不会反对。只是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罪都能够被发现和阻止,也不是所有犯罪的人,都会受到惩罚。我进入这行十多年,抓过的凶徒不计其数,可还是有破不了的案子,抓不住的罪犯。”
孟衍说到这里抬起庄笙的头,望着他湿润的眼睛,看他像小时候那样受了委屈强忍住不哭,心底不由一片柔软。
“笙笙,这件案子,你已经做到自己该做的,就不要再有任何愧疚和自责。”
庄笙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温柔的眼神显得温柔而可靠。这样静静凝视自己的样子,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这人从来这样强大,弱小的总是自己。
他必须更加努力,让自己像男人一样变得坚不可摧——只有那样,才不会再次被送离这个人身边,也才可以,一直一直,守着他。
看着打起精神,眼中莫名燃起斗志的青年,孟衍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将其抛之脑后,为青年的重新振作高兴起来。
看来他虽然隐退一年,功力还没退化,做起思想工作来,成效还是很不错的嘛。
——
史柯带着人搜遍整栋大楼,后来在烟花响起时,跑去把放烟花的人抓住。一问才知道,人家只是收了钱按吩咐到点在这里点火而已。
返回大楼后,看到楼顶有人,立马带人冲上去。冲了不到一半,有东西从楼上坠落,拉着长长的钢丝,钢丝上坠着东西。
从史柯所在的位置,正好看到其中一根钢丝吊着只血淋淋的胳膊,因惯性作用高高向上弹起,鲜血挥洒半空。
史柯跑到边边,探出头往楼上看,然后就吐了。
从楼顶垂下五根长度不一样的钢丝,每一根钢丝上都吊着血淋淋的尸块,分别是人的四肢——挂在最上面的,是颗血淋淋的人头。
地面上摔成肉泥的,是一具没有四肢和头颅的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