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别到时临阵退缩。”
“不会的,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事儿越拖越不好,再说我也不想再住在贺家了。”
“你搬出贺家,你弟弟怎么办?他肯定舍不得你的吧?”
初羡轻叹一口气,故意无奈地说:“为了男朋友,我就只能牺牲亲弟了,就是这么的重色轻弟。”
傅枳实:“……”
“我很荣幸。”
初羡:“你觉得贺叔叔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是外人,不做评价。”
“这里就咱俩,说说你的看法又没什么。”
傅枳实略做思考,给出了两个字,“不真实。”
“什么意思?”
“太好了,反而就不真实了。”
贺景锋亲切、随和、睿智,言谈举止和待人接物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太过优秀,也太过完美,反而就不真实了。傅枳实觉得这一切或许只是表象。
初羡最近深有同感。
“阿谈最近跟贺叔叔闹矛盾了,怎么哄都不好,他已经好久没搭理贺叔叔了。”
“因为什么事儿?”
“家教的事情。贺叔叔给阿谈找了个家教,阿谈不喜欢,为这事儿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家教多的是,这个不喜欢就换下一个,这有什么难的?”依到贺家的经济条件,再优秀的家教也找得到。
“谁说不是呢!但是贺叔叔好像非常看好那个女老师,坚持要给阿谈安排。”
“那个女老师很漂亮?”
“嗯,清纯美女,校花级别。”
“那我觉得你该让你妈查查这个女老师了。”
初羡面露诧异,“你是说贺叔叔跟这个女老师?”
“我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查一下总归还是放心一点。”
——
初羡有门禁,天黑之前必须到家。
太阳一沉下山头,两人光速离了岛。
傅枳实想着反正马上就跟赵女士摊牌了,也就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了。他把初羡直接送到小区门口。
她拿了包下车。
车门一开,她就看到母亲站在岗亭前,一条大红色的连衣裙分外惹眼。
初羡心下一慌,立马转头,下一秒一头扎进车里。
傅枳实不明所以,“怎么了?”
她埋头轻声说道:“我妈。”
傅枳实:“……”
初羡猛地竖起耳朵,听到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声一声清晰入耳,仿佛从她的心底踏过。
呼吸急促,心跳如雷,肩膀都在微微颤动。
是的她怕。她很怕。
她终于理解了弟弟贺明谈口中所说的恐惧。她此刻对母亲的感觉就是恐惧。
“别藏了,下车。”赵女士的声音轻轻柔柔,却格外有威慑力。
初羡:“……”
好家伙,这是专门来堵她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今年真的太难了,只想今年赶紧结束。
可是又怕明年比今年还糟糕。近三年,真的一年比一年糟糕,真的很怕了。
第51章第50味中药
第50味中药
天将晚未晚,天空中还残留着一抹落日的余晖,瑰丽绯红。
温柔的色调,将整个天空都粉刷了一遍。
明暗交织间,小区门口进进出出,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初羡僵在车里半天不敢动弹。
早上出门母亲还试探自己是不是谈恋爱了,初羡矢口否认,轻巧就搪塞过去了。
当时还以为安全了,没想到母亲早就心知肚明了。
不过想想也是,自从她偷偷谈恋爱,她总是早出晚归,偶尔还夜不归宿,每次出门的理由总是那么单一,闺蜜舒意禾都不知道被自己拿来做了多少次挡箭牌。
母亲要是再没点警觉,那就真不像是一个母亲了。
初羡只是没想到母亲的动作这么迅速,早上开口试探,傍晚就搁小区门口堵她了。
她也是真的运气背。傅枳实每次送她回来都停在小区对面一条街,今天第一次开到小区门口,没想到就被母亲抓了个正着。
横竖都是要摊牌的,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何况她也早就决定好了今天过后就主动向母亲摊牌。
只是这主动摊牌,和被动被抓,这二者还是都很大区别的。她连主动权都丧失了,难免心中不安。
加之经过之前的腊肠事件,初羡从骨子里就有些畏惧母亲。母亲的掌控欲是让她心惊胆战的,她摸不准今天母亲会怎么发作。
母亲会当场爆发吗?
母亲会不会当面为难傅枳实?
初羡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
原谅她事到临头胆怯了,此刻她不敢面对母亲。她只想缩在车里不出去。
她为什么会这么没用?她都忍不住唾弃自己。
车外响起赵兰英女士没什么温度的声线,“还不下车?”
从人心底碾过,容不得初羡再继续装死。
她简直头皮发麻,不情不愿地从车里爬出来,理了理裙摆,弱弱地开口:“妈。”
赵兰英穿一条大红色的及踝长裙,颜色炙热,落在灰暗的晚间,显得尤其显眼。
这颜色衬肤色,赵女士又是冷白皮,穿上给人一种冷艳凶狠的感觉,气场强大。
事实上她也确实情绪不佳,面无表情,周身都散发出凛冽的气质。
初羡看到母亲身上的红裙,感觉她将战袍都穿上了,今天自己可能真的要凉凉了。
不知道她会怎么死。
“妈。”初羡又一次出声。
赵兰英看着女儿,音色沉冷,“不是说跟舒意禾逛街么?”
初羡讪笑一声,“是跟禾儿逛街来着,逛……逛完了是……师兄送我回家。”
心里没底气,口齿不清,话都说不利索。真是够没出息的。
傅枳实伸手推开主驾车门,及时下车,“阿姨,我和初羡……”
赵兰英却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厉声打断,“傅先生,我在跟我女儿说话。”
确实,母女俩的对话,他没立场插|嘴。
初羡揽住傅枳实的胳膊,“妈,就是您看到的这样,傅师兄是我男朋友。”
傅枳实态度谦逊有礼,“阿姨您好。”
赵兰英吝啬得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对方,一门心思对准女儿,“羡羡,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让你这么骗我啊?谎话连篇,嘴里没一句实话。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以前你可懂事了,从来不会撒谎的。”
“妈,对不起,我瞒着您谈恋爱,确实是我不对。可谈恋爱是我的自由。我是打算等时机成熟一点再告诉您的,没想一直瞒着您的。”
赵女士冷哼一声,“得了吧,你这丫头压根儿就没打算告诉我。”
傅枳实:“阿姨,这件事我也做得不对,请您不要为难初羡,有什么事儿冲我来。”
赵兰英犀利的眼神径直甩过去,“我在管教我的女儿,傅先生难道也要过问?”
傅枳实面色不变,语气平和,“阿姨,初羡是一个成年人了,她有分辨是非善恶的能力,您不该以约束小孩子的方式来约束一个成年人,我认为您的教育方式有欠妥当。成年人之间有成年人的解决方式,凡事都好商量,大可坐下来好好谈。而不是像您这样一上来就无端指责初羡。她什么都没做错。”
“傅先生这是在教我做人?”赵兰英眯了眯眼,怒火中烧。
“不敢。”
“那你什么意思?我教育我女儿,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妈,咱们回去说。”大庭广众之下,怕两人当面吵起来,初羡赶紧把母亲拉走。
她慌忙对傅枳实说:“师兄,你先回去,有啥事咱们电话联系。”
男人面露担忧,“不管你妈说什么都别跟她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点点头,“我有分寸。”
——
到家以后,初羡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贺明谈每周六都要去上滑冰课,这会儿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