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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城,留仙客栈。
听了尹弦歌的话后,秦岁已皱起眉头,心中惊疑不定:“难怪魔尊不愿意告诉我们,如今人神魔三族的和平局势就像一片古井无波的湖水,表面如明镜般平和,底下却深藏暗涌,若是有人在这时候扔下一枚石子,表面的平静被打碎,那第二次神魔之乱恐怕就无法避免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齐鸢然此时有些六神无主,“我们要让离褚独自去解决这件事吗?”
“他不是独自,别忘了他可是魔尊。”秦岁已提醒她,“你想都不要想,以你的实力……包括我们所有人的实力,恐怕都不足以帮得了他……此事我先书信一封告知掌门和各位长老。”
申淮悠左右看了看,迟疑着问:“那……我们还去翎城找凤师妹吗?”
“如今恐怕……”秦岁已还没说完,忽然一只纸鹤从窗外飞进来。
纸鹤扇动着翅膀缓缓飞到众人中间,然后展开信纸,上面用仓促的笔迹写着:【翎城异变】
秦岁已眼皮一跳:“看来还是得去一趟。”
在作出接下来还是要往翎城去的决定后,其他人就回各自的房间进行离开前的准备了。
秦岁已正要离开的时候被边墟拉住了手腕。
“边师弟?”秦岁已看了看被拉住的手腕,有些不解。
“师兄别太担心了。”边墟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将秦岁已紧皱的眉头揉开,“无论第二次神魔之乱是否发生,无论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站在师兄身边,我永远不会背弃师兄,更不会让师兄受到伤害。”
秦岁已有些怔然,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那双眼中的爱恋太过炽热,让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秦岁已清了清喉咙,“上次师弟为保护我受了重伤,我心中有愧疚,并发誓不再让师弟因我受伤;此次师弟因魔族偷袭再次身受重伤,我心中虽有懊恼,更多的却是钻心般的疼痛,只恨不能替你承受痛苦。”
边墟默默地听着秦岁已的话,没有作声。
“……话本上说,若你真心爱上一人,便会因他的快乐而快乐,因他的悲伤而悲伤,因他的忧愁而忧愁,因他的痛苦而痛苦,你的喜怒哀乐从此都只与他一人相关。所以……”秦岁已眼神躲闪,面上发热,“所以,边师弟,我或许不似自己想的那般无情。”
听完后,边墟似乎陷入了惊诧,好半天才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因为许久没听到边墟说话,秦岁已难得鼓起的勇气此时也消退了不少,突如其来的尴尬和羞赧让他挣脱了边墟对他手腕的桎梏转身就想走。
然而还没走出第一步,秦岁已的腰就被人紧紧抱住了。
“师兄连表白也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秦岁已能感觉到对方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那里有些发热、发烫。
“并非表白,我只是把我的心情分享给你罢了。”
“那师兄下次想分享心情的时候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太突然的话,我的心脏可能会受不了。”
秦岁已不清除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边墟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这让秦岁已心里有些自责。
他从前是不是对边师弟太苛刻了?
秦岁已侧过身,迟疑着将手放在边墟头上轻轻抚摸了几下。
“……好了,放手吧,我该回房间收拾东西了,别让其他人久等。”
听见秦岁已这么说,边墟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了手。
“你也快些收拾吧,我在楼下等你。”秦岁已说完,走了几步还没打开房门,又转过头说,“这几天只怕是要赶路,若你的身体撑不住……”
“师兄放心,我已无大碍。”边墟笑着回道,“师兄这般关心我,怕不是……”
没等听完边墟的话,秦岁已就推门离去,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了。这不过短短一两刻钟,他几乎已是耗尽了余生的勇气,若是再听见边墟说什么没脸没皮的话,他只怕是当场要晕过去。
【他在说谎。】秦岁已刚走,边墟脑中就出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你闭嘴,你究竟是谁?”边墟语含怒意。
这个声音自从边墟醒来后就出现在他脑中了,还总是时不时地跟他说一些奇怪的话。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就是你。】
“你闭嘴,师兄是不会骗我的,他没理由骗我。“
【他只是同情你,并不是喜欢,否则他怎么从不说喜欢你?】
“不会的,师兄不会做违心的事,他只是面皮薄不好意思直说而已。”
【呵呵,你若愿意这样想,我也没办法阻止你。】
“师兄……不会骗我。”
那声音没有再说话,边墟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迅速整装下楼去等秦岁已了。
很快,大家都出现在了客栈大堂里,只有齐鸢然一人迟迟未出现。
夏澜看向秦岁已:“我上去看看齐师妹在怎么了。“
', ' ')('秦岁已点了点头:“也好。“
夏澜上楼后没多久又急匆匆跑出来,在二楼的走廊边对众人着急地叫道:“齐师妹不见了!“
众人一惊,纷纷上楼,来到齐鸢然的房间。房间里陈设正常,也没有打斗痕迹,房间里也没剩下齐鸢然的物件,收拾得很干净。
“我在房间里看到这封信,应该是齐师妹留下的。“夏澜拿出之前在桌上看到的千纸鹤递给秦岁已。
众人打开信纸一看,里面只简单写着一句话:【我去找离褚了,不用担心我,事情解决了我就回去!】
秦岁已沉默半晌:“简直……胡闹。”
“这可如何是好?”夏澜急得眼圈都红了,“她知道要去哪里找魔尊吗?齐师妹心性单纯又性子急,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秦岁已安慰她道:“你先别往坏处想,至少以齐师妹的武力值,凡间应该没人能欺负得了她。”
申淮悠想了想:“秦师兄,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吧,你们前往翎城,我回宗门将齐师姐的事告知杜长老,杜长老定有办法找到齐师姐的。”
秦岁已思忖片刻后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于是,申淮悠与其他人在锦州告别,踏上了返回抚仙宗的路。
“你跟着我做什么?你不是要去找赫兰夺回你师父的灵宝吗?”申淮悠一脸疑惑地看着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尹弦歌。
尹弦歌眨了眨眼:“那个不急,而且我也发现了就凭我现在的修为,定然是打不过赫兰那厮的,正好我也想看看抚仙宗这样的大宗门长什么样子。”
“……你师父知道你这么不务正业吗?”申淮悠面无表情道。
尹弦歌也不生气,笑眯眯道:“我师父可能还不知道我下山了。”
“你……其实就是找了个借口溜下山玩吧?”申淮悠震惊。
尹弦歌丝毫没有被人揭穿的尴尬,反而摇头晃脑道:“知我者,淮悠也。”
而另一边,因为不知道凤吟雪那边发生了什么,于是三人快马加鞭赶往翎城。在越来越接近翎城时,秦岁已三人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师兄,这一路上怎么都没人?”夏澜疑惑道,“这条路应当是去翎城的主道,平日都是人来人往的。”
边墟也指了指不远处路边的一个茶摊:“连茶摊都没开张。”
“看来翎城真是出了什么事。”秦岁已说完,脚下一动,催促着马儿跑了起来。
时值太阳落山之前,秦岁已三人赶到了翎城城门口,然而城门紧闭,把守的士兵不知所踪,只有城楼上有零星几个站岗的士兵。
“翎城戒严,来者请速速离去!”城楼上的士兵大声说道。
“我们乃抚仙宗弟子,与你们少城主凤吟雪是好友,此次受她之邀前来翎城,为何不让我们进去?”秦岁已高声问道。
“你们是少城主的好友?”
“还请小哥通传一声,就说秦岁已、边墟和夏澜前来拜访。”夏澜也高声说道。
城楼上的士兵叫来另一个人,跟他耳语了几句,那人就跑开了。
“烦请各位稍等。”
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城门终于打开,凤吟雪从门内走出来,她看见三人后显得有些出乎意料的惊讶。
“竟然真是你们?”凤吟雪道,然后左右看了看,“齐师姐和申师兄呢?”
“发生了一些事……”秦岁已语气低沉。
这时,城外的森林中忽然传来一声野兽的呼啸,凤吟雪脸色一变,没等秦岁已说完就拉过三人往城内退,城门重新关上,厚实的门栓在几人面前重重落下。
在回城主府的路上,沿途的街道上也没有什么人,天色并不晚,而店铺却几乎都关门了,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许多屋子门前都挂着素缟,整座城池显得无比冷清。
“你们怎么会来翎城?”没等他们开口,凤吟雪先问道。
于是,秦岁已将他们收到凤吟雪传来的千纸鹤的事告诉了她。
没想到凤吟雪却一脸茫然:“我并没给你们传什么千纸鹤。”
“如果不是凤师妹,还能是谁?难道是有人故意想将我们引来翎城?”夏澜思索道。
秦岁已也是这么想的,于是问道:“凤师妹,翎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提起这个,凤吟雪便眉头紧皱:“你们也知道我凤家以驯兽之道闻名天下,我父亲作为这一代的家主更是深谙驯兽之道,然而就在前段时间,我父亲从小将其养大的灵兽去了一趟森林回来后就突然发狂,将我父亲咬伤,我父亲因伤重难治已于前日过世。此前我匆忙离开就是因为得知了此事。”
几人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低声说了句“节哀”。
“父亲离世之事唯有家中几人知情,并未对外公布,还请师兄师姐不要走漏风声。”
夏澜不解道:“为何?”
“我父亲那只灵兽并不是唯一一只发狂的,城中豢养的灵兽陆陆续续也都发了狂,导致多人受伤
', ' ')('。最奇怪的是,因为翎城周围被森林环绕,林中野兽众多,这些野兽竟也开始发狂,甚至闯入城中攻击了百姓,死伤惨重,因此我才下令全城戒严。翎城正值多事之秋,若是此时父亲身亡的消息传出,难免会导致人心浮动,恐致更大祸端。”凤吟雪正色道,“而且我怀疑这背后是有人捣鬼,你们收到的纸鹤也证明了我的猜想。若他知道我父亲已去世,或许会有更大的动作,而现在的翎城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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