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见这些孩子们都吃得高兴,挥手招来李府管家,嘱咐了两句便让他下去了。
夏鱼把最后一道鸡肉丸子汤做好,正准备寻李府管事交差,却没想到李府管事先找到了她。
一见面,李府管事就掩不住眉间的笑意:“夏老板好手艺,这顿饭吃得老太太很高兴。”
夏鱼一笑,虚虚行了一礼,客气道:“哪里,不过都是些家常菜罢了。”
李府管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绣花荷包,将荷包递过去:“这是老夫人的一番心意。”
夏鱼接过荷包,只觉得手心一沉,看来这份赏钱还不少呢。她笑了笑道:“如此就多谢老夫人了。”
夏鱼的事情都忙完了,李府管事要留她在府中用饭,但是她着急回去看配方的事,也就没有在李府多加逗留。
回到食肆,门口挂着歇业的字样,几个中年人接连从里面走出来,不住的摇头叹气。
夏鱼心一紧,难不成是事情办砸了?
这时,只听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人道:“王老板这次真是下了血本,拼不过啊。”
一旁个子矮的人安慰道:“宽心吧,六两银子两个配方,傻子才会买。就算有大集有庙会什么的,这本钱也赚不回来,这家老板也真敢狮子大开口,还真是黑心。”
夏鱼没理会这些人的风言风语,直径走进食肆里。
大堂里,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黑瘦男人正在听着池温文给他讲配料用法,他一边听,一边皱眉头。
夏鱼有些疑惑,难不成有问题?
她走过去,凑到跟前看了一眼池温文拿的配方。没问题啊,这就是她口述、池温文书写的那份啊。
她问道:“大哥,你这又皱眉又摇头的,是方子有问题吗?”
这个男人是镇西巷子口食肆的老板,叫叶石。他叹了一口气:“不是方子的问题,是我不识字啊。这方子我拿回去了也看不懂。”
叶石以前是个庄稼汉,有一天下地时意外在路上捡了一袋银子,就跟媳妇商量在镇子里接手了个食肆。
叶家的食肆不温不火,靠的就是卖的东西便宜,但是现在倍香楼这么一搅和,他家的生意也不行了。
听说有余食肆要买配方,叶石觉得自家有必要卖些特色小吃,不能老指望着价格便宜拉人流,所以他一咬牙就把配方买了下来。等过些日子可以在大集和庙会上卖,庙会过后还有个端午节呢,只要他和媳妇勤快些,多卖点,肯定有得赚。
夏鱼和池温文也愣住了,这不认字可咋办?
夏鱼想了一下,问道:“你家食肆有厨子吗?”
叶石摇了摇头:“没有,就我跟媳妇一起忙活,媳妇做饭,我打下手。”
夏鱼笑道:“大哥,那这样吧,正好今日我有空,你把嫂子喊来,我手把手教她怎么做,往后如果哪个步骤忘记了,也可以叫嫂子来问我。”
既然方子卖出去了,那她就有义务把人教会。
叶石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当即便跑了回去,叫媳妇过来,为了赶紧回去,他还特意抄了一条近道。
半路上,一个穿着粗布衣的伙计拦住了叶石的路,不怀好意地笑道:“叶老板,恭喜啊。”
叶石突然被拦住了路,有些不高兴,他打量了一番伙计,不悦道:“你是哪位?”
伙计也不跟他磨洋工,开门见山道:“咱是倍香楼的。我们老板要收你刚刚买的两个配方,三两银子卖不?”
叶石花了六两银子买的,给他三两肯定不卖。
他推开伙计,不耐烦道:“不卖不卖,我着急回家呢。”
伙计得了老板的吩咐,势必要把事情办好:“四两?五两?”
叶石烦得紧:“不卖不卖,我没有配方。”
倍香楼的老板知道叶石花了六两银子买的配方,便让伙计以十两的价格收回来。可伙计不知道叶石花了六两的银子,觉得五两银子都是多的了,剩下的五两还能进自己腰包,所以加价到五两银子便不肯再往上加。
伙计拦住叶石,不让他离开,这时,从一旁出来四五个壮汉,虎视眈眈地盯着叶石。
伙计道:“叶老板,别那么小气嘛,我这跟你了一路也很辛苦的。”
夏鱼和池温文在食肆里左等右等都不见叶石回来。
夏鱼望着食肆的门口,心里有些不安:“叶老板付钱了吗?”
池温文点了点头:“六两银子都在王伯那放呢。”
“镇西离咱也不远啊,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池温文蹙了蹙眉,起身道:“我去看看。”
夏鱼也跟着起身:“我也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食肆的大门,赶到镇西巷口的叶家食肆时,叶娘子却说叶石根本没回来过。
池温文急忙让夏鱼去衙门找白庆,他和叶娘子分别顺着旁边的小路找人。
池温文思索了一下,挑了一条近道,当时瞧叶石的神色也能瞧得出他着急回家,肯定会选择近路。
果然,在半路上,池温文就看到地上血迹斑斑的,他顺着血迹找到一个死胡同里,在一堆枯树叶下面找到了满身是血的叶石,他口鼻出血,腹部还有一把尖刀,池温文不懂医术,没敢胡乱移动。
叶石双目紧闭,听到身旁有动静,便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封,看到池温文时,他才放下心来,睁开眼,艰难道:“池掌柜,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