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槐花随风飘荡,有一些小的槐花落在地上,落得多了变成了雪。
再往前走又是一条武东大道,那些梧桐大道遮住了阳光,即使骄阳似火,自己走在这梧桐大道里面,也如同置身于刚下过雨的阴天,心情无比的舒爽。
耳边响起了一阵琴声,师傅最会弹琴了,他开心的时候也弹琴,不开心的时候也弹琴,他的琴声说不上好听,听了总让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每次我们功课不做的时候或者偷懒的时候,师傅总爱弹琴。
以前自己会怀疑自己的师傅到底会不会弹琴,是不是随手拨弄了两下,自己从来就没有听过他弹奏的曲子。
出生皇族,从小到大都是听悦诗的歌曲长大的,可是师父的曲子可是一次都没有听过的,而且那些曲子也说不上好听,总感觉是他随意编奏的。
可是现如今他长大了,他已经不在意师傅到底会不会弹曲子了,他只在意师傅还会不会弹给自己听了。
白纱随风飘扬。
“你可知错。”
师傅那沉重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他的嗓音跟当年一点都没有变,像是林间溪谷潺潺,但那个溪谷里的水,却是雪山所化冰冷刺骨。
“我不知道我有何错。”
这个问题在当年自己杀了大司马一家之后,当上了天元君主。
师傅曾经问过自己一次,那时候自己问,您觉得我哪里有错了,而如今,他不会再问任何人一个关于自己的意见。
是非功过,皆与后人说。
而听不听别人的意见却在自己。
当了30多年的帝王,他学会的太多了。
他曾经经历过全天下的人,无法接受一个女人做皇帝,个个诅咒着她去死,可是那又有什么呢,他们再诅咒自己也傲然的活在这个世上,将他们碾压在地。
他们就算从清晨收到天黑咒怨自己的话语,也一句意念不到自己身上,而自己只需要动一动手指,他别说他的命,就连他的九族也可以瞬间烟消云散。
“你在为了这么多年,坑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那师傅又曾算过,我又救了多少人呢?”
南柯挺着她的腰背,她已经习惯,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挺直自己的背,昂首看着对方,即使现在是面对他的师傅。
背要是一直挺着,也弯不了了。
“你在位了这些年,你是把天元管的不错,可是你挑起那么多战争害了的那么多百姓,游离失所,而这一切都是源于你个人的野心。”
“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我身为天元的皇帝,便必定要为天元谋得一方天下,那些其他国家便是我的敌人,我歼灭我的敌人却有何错呢。”
“期国李家个个是忠义良将,体恤百姓,可是你得到七国之后,却选择了歼灭你家,你家上下无一活口,你也太狠了吧。”
师傅的语调有些陌生,他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小徒弟,居然变成如此模样。
“你家是个个中干一代,我也敬重他们家,我降服期国之后他们不愿意归降,以他们在期国影响你,若是放任他们,再过几年他们必定会集合七国的渔党再打回来,那时候是的,可就不是一个你家了,而是千千万万的士兵,期国的、天元的。”
“这就是你选择杀死整个你家,上上下下180多个人口嘛,那些上阵跟你对战的将士,你杀死他们,我不怪你,可是那些家中的老弱妇孺呢。”
“小孩子长大了就会报仇的。”南柯忽然低下头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真的是变了,以前若是师父这么说自己,自己必定会辩解的,可是现在自己只觉得,自己跟师父看事物的眼是不一样的。
“那些个可个个都是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好儿郎啊,就这么被你杀了!”
师父气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