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风雪吹来将他衣摆都刮湿,手脚冰凉,脸上仿佛也似结了一层霜。
楚无玥实在等不住,他回屋去找出竹竿,探着路走出院子,来到相隔不过一墙的邻居家门前,登上台阶,轻轻叩响房门。
“谁啊?”邻居一家姓钱,来开门的是钱静仪的父亲,声音洪亮,是个实心眼的好人。
门一开,外头站着名迎风雪而立的青年,蒙在眼前束在脑后的长白绫,被吹的与墨色长发在夜色中翻飞,那张如玉般的脸与吹来的雪相较起来,都不知孰更白些。
是隔壁牧医女捡回来的那位瞎眼郎君,加之钱静仪常在家中提起,钱父不免同情许多,素来粗糙的大嗓门也放轻一些,问道:“叶小郎君这是……?”
“抱歉夜里叨扰。”楚无玥一开口,嗓音温吞:“牧姑娘还未归来,早前我听她说是要与您一块结伴去云河城,不知您归来时,可曾见过她?”
“还未回来?”钱父有些惊诧:“我还当她是先走一步,问过一句,镇上拉车的车夫说之前她曾独自回镇过,便以为牧医女自行归来了,故而未等。”
楚无玥很是担忧,微微蹙眉。
“劳烦您问问,现下可有车马愿意去云河城的?”他想了想,想去找牧淇。
钱父劝道:“外头风雪如此大,又是夜间,怕是没有车马愿意接你这单生意。”
顿了顿,他又道:“叶小郎君你且先回屋歇息,明日一早若牧医女还未归来,南街似乎有驾牛车,要去云河城采买物品,我去替你联系,明日再看可好?”
眼下看来,只能如此。
楚无玥浅淡唇色微抿,低下头,从腰间解下一只糖袋递过去:“多谢您帮忙,这些小玩意很得静仪喜欢,您拿着给静仪。”
“客气!客气!”钱父是个爽快人,也不推辞,接过糖袋。
拜别钱父后,楚无玥回头用竹竿探路,慢慢回到自身所居住庭院的屋子内。
屋内并未生火,但总比外头要暖和些。
他在榻上躺下,却毫无睡意,好不容易逼着自己睡着,又在很短时间内惊醒。
直到次日清晨,他带着一声疲惫起身,到牧淇屋前敲门问候,得到的只是一室清冷。
牧淇一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