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被迫降临龙族,承受龙族带来的罪孽和骂名,一生见不得光。
骤然得知原本命运。
谢眠从疯癫中的清醒,他蜷在魔渊,日日夜夜看着林湛和映玄机谈笑说情,看着整个六界。
恨意席卷他理智,深扎于骨肉。
谢眠硬生生抽掉自己过往记忆,绝情断恨,于几千年后,挣脱魔渊,毁灭世界,踏着万物众生成为新神。
神,高于仙,高于世界。
白袍面具人看了眼保存完好的书页,立刻收回视线,恭敬道:江怀玉对谢眠来说,意义非凡,杀了他,逼谢眠绝情断恨,毁灭六界,确实可以使谢眠成神,不过
不过?
白袍面具人道:尊者,我有个更好的计划。不如把江怀玉送回原世界。这样一来,基本与尊者所预测结果相同。
将江怀玉送回原世界,设法将谢眠镇压魔渊,告知他原本命运,让他看着江怀玉在原世界幸福。
结果和预测结果并不会有太大偏差。
属下之计,尊者以为如何?
青衣人笑了声,你知道的,本尊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属下是尊者所创造,与尊者是一体。
白袍面具人立刻跪在地上,对尊者绝无二心,请尊者明鉴。
青衣人收敛笑,道:跪着做什么?起来。
多谢尊者。
如你所言,把江怀玉送回原世界,世界天道若是给他了什么,你就加倍给他,让他不想回到这个世界。若是世界天道,从中作梗
白袍面具人恭敬道: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属下会让江怀玉永远回不到这个世界。
本尊等着你消息,退下吧。
是。
青衣人挥手让白袍面具人退下,静静看着浮在宫殿中的书。
书页上,新神两个字,下笔极重,几乎要穿透纸页。
世界因你而生,你是世界核心。
谢眠啊谢眠,不要让本尊失望啊。
本尊等待新神诞生已经上亿年。
青衣人说到这里,停止说话。
宫殿寂静片刻,又再度响起声音,声音回荡在宫殿中,格外悠长。
唯有苦难能造就新神。
如果你不能成神,说明你太弱,配不上本尊给你设置的种种考验。
死了,或者永远镇于魔渊,也是应当。
白袍面具人从漆黑宫殿内离开。
他离开后,径直去了魔界。
魔界常年飞着沙尘,环境极其恶劣,白袍面具人进入鬼界后,取掉了面具,收起了白袍。
他扇开折扇,遮住吹来的风沙。
符尊者,你怎么在此?
风沙中夹杂着粗粝的石子,几个魔兵遥遥看见符无相,径直走到符无相面前,躬身一礼。
符无相将折扇放低,扇风收起扑来的风沙,他道:魔宴上喝得有些多,头晕胸闷,出来透透气。
这里可不是什么好透气的地方。几个魔兵道,符尊者若是觉得头晕胸闷,不如去一方尺,那里是魔界魔气最淡之地,非常适合修士。
好意本尊心领了。符无相就地布阵,打算直接传送到魔界边缘,他懒洋洋道,不过宗内有事,师尊催促本尊回宗,实在不便逗留。
可魔宴还未结束
魔尊不会在意本尊中途离去布阵似乎对符无相有些吃力,他布好阵,忍不住咳嗽,咳出血。
擦掉血,符无相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抛给其中一个魔兵。
麻烦几位帮本尊将此药转交于魔尊,别说是本尊给的,此药专治入魔后留下的陈年旧伤。
魔兵赶紧接住药瓶,他刚接住药瓶,符无相的身影就消失在阵法中。
谢了,等本尊有空,请你们吃酒。
玄魏宗,长明殿。
江怀玉沐浴完,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内室,祭出从系统哪里拿回来的第二段记忆。
回宗时,江怀玉已经催着师尊易不平把谢眠放入宗外绿潭。
现下没有什么紧要事需要做,正好可以看看第二段记忆。
闭眼将第二段记忆融入眉心,江怀玉沉下心神,进入第二段记忆。
夜风穿梭于重重花幕间,从长明殿殿中漾出的光落在润湿的花瓣上,氤氲出一片柔和。
江怀玉从第二段记忆中睁开眼,他站起身,抬手凝成一道剑意,久久盯着剑意。
剑意锋利,带着簌簌春寒,蕴含天地灵气。
盯着剑意看了会,江怀玉叹了口气,收起剑意,他披了件外衣,走到书桌前,铺开宣纸,缓缓写下谢眠两个字。
内室菱花木窗忽然传来敲击声。
江怀玉修为立刻伪装回化神后期,他抬笔将谢眠两个字快速划掉,而后看向窗户。
什么东西,滚出来。
窗户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漆黑小龙从窗户缝里钻了进来,它偏头看向江怀玉,师尊,是弟子。
力气恢复了?江怀玉见到是谢眠,目光柔和下来,他磕下笔,转身走到窗户前,关住窗户。
师尊易不平用来装谢眠的雕花玉盒子确实不能装活物,不过活物指的是人,而不是其他种族。
江怀玉关窗时,谢眠顺势落到江怀玉手背,细软尾巴缠住江怀玉手指,恢复了,惦记着
惦记着什么?
谢眠变小后一掌心便能拢住,丝毫没有威胁性。江怀玉看向缠住自己手指的谢眠,谢眠有些秃的尾巴此时已经长出鳞片,但鳞片过于薄,一眼看去,依然像秃着的。
谢眠注意到江怀玉的目光,当即松开缠着江怀玉的尾巴,他把尾巴压到龙身下,盘起来,挡住。
江怀玉见状,捏住他尾巴上的细毛,把他尾巴拽了出来,为师不嫌弃你缠着,即便你秃了点也不过秃了点而已,怕什么,秃子多你一个不多。
谢眠:
谢眠猛地收回自己尾巴,恢复人形。
人形没秃,师尊别戏谑了。
戏谑?谢眠挺拔,恢复人形,站在江怀玉面前时,几乎挡住全部光线。
江怀玉退后几步,掀起笑意,凉飕飕道:还不是你自己讨来的,你若行的端做的正,怎么会秃?依为师看,你全秃了才好,之前就不该拦着师尊拔你。
江怀玉可没忘记谢眠干得好事。
谢眠:
谢眠不吭声了,好半天,他才开口,师尊,你第二段记忆是什么?
谢眠不再提起任何关于绝对服从契约的事,话锋一转,转到正事上。
他还没想到解除或者能压制绝对服从契约的办法,再提,恐怕要惹恼江怀玉,真的被拔秃。
谢眠还没做好秃顶的准备。
第二段记忆江怀玉微微蹙起眉,他看向摆放在书桌的宣纸,宣纸上划掉的谢眠两字已经完全看不清,化作一团浓墨。
师尊有顾忌?还是不能说?谢眠顺着他视线也落到宣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