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响之前没觉得怎样,这会看着帮他涂药的人,愈发的委屈了,“师兄下次历练带上我吧。”
擦完药,凌夜瞥了眼桌案,抬手整理散乱纸张,“你年龄尚小,不适合。”
“师兄分明是嫌我烦,”沈流响跪累了,起身揉揉泛疼的膝盖,“师尊说你喜清静,爱游历名山大川,就算哪天外出历练,再也不回清凌他也不奇怪。”
“师尊平生言谈,从未有过半句虚言,”
凌夜看向他,“我确实喜欢外面些,你也确实有些烦。”
“师兄此言,当真伤我,”
沈流响捂住胸口,脸上流露出哀痛至极的表情。
“心口疼,看来只有师兄帮忙抄写宗规才能好了。”
“别贫,帮你抄就是,”凌夜拿起一张白纸,铺在整洁的桌案上,拢袖提笔,“只要你安静些。”
他没少帮沈流响干这事,因此轻车熟路,不仅字迹模仿的一模一样,还结合实事,笔尖时不时抖一抖,将手伤该有的模样展现出来,伪装得天衣无缝。
沈流响盘膝坐地,手撑下巴,盯着凌夜瞅了一会儿,眼皮隐隐开始打架。
“还是师兄好,”他咕哝了句,“那个老头儿,快交出宗主之位了吧,不知下一任宗主是谁。”
凌夜随口应道:“不少长老都有意愿,但论资排辈,孟仙君最有可能,”
“孟仙君啊,”沈流响叹口气,“看见我就黑脸皱眉,等上了位,估计也没我什么好果子吃。”
睡意说来就来,他打了个哈欠,凤眸勉强睁开一条缝,“希望比老头儿对我好些吧。”
“不过……若师兄是宗主就好了,”他迷迷糊糊看向凌夜,“我犯什么事,师兄都不会罚我,那我在清凌宗,一定快活极了。”
凌夜手下一顿。
他侧过头,朝趴在案边,眨眼陷入梦乡的红衣少年望去。
盯看了不知多久,才继续提笔落字,狭小幽暗的房间内,只余下窸窣纸笔摩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