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萸之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塞给祝英。
“你先拿去急用,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虽然明面上不能帮你,但私底下救济你还是没问题的。”
祝英感动又无力:“姐……”她红了眼眶,酸涩堵在嗓眼里。
她没想到最后相信自己伸出援手的人竟然是姜萸之。
她突然有了一丝后悔,后悔当初不应该那么对她……
想起那件事儿,她的背后竟冒出了一丝冷汗。
她望着眼前目光温柔的女人,庆幸她不知道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姜萸之丝毫未察觉她的想法:“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信任你,拿你当亲人。可你知道,我有我的难处,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她抬眸望着湖面,语气嘲弄:“你以为我是一个光鲜亮丽的明星吗?”
祝英一愣。
姜萸之没说出口的话她都懂,她和她一样,都是被利用的棋子。
祝英不是笨蛋,就算姜萸之恨唐韫,和徐邵言合作搞垮唐和。
但她最后只是报了仇,却什么都拿不到;而徐家就不同了,最大的竞争对手破产,曾经所有的资源与辉煌都将落入徐家的口袋。
最终受益的只有徐家。
她明明很惨,可她第一次开始同情眼前的女人,觉得她和自己一样悲哀。
“其实他们那些达官商人啊,最擅长玩弄人心。个个儿残忍无情,他们想要让一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还不简单吗?唐韫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只是他命好,让他躲了过去。”姜萸之回头望她,眼神薄凉,“只是不知何时会轮到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明明姜萸之用再平静不过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可祝英听着,却打了个冷冷的寒战,心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徐邵言现在只是放过了自己,万一他们永远也找不到是谁陷害她的人,或者说那两兄弟认定了她背叛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怎么办?
徐邵言的名誉不知道需要多久才会恢复,徐氏下跌的股票又有谁来买单?那些账又该找谁算。
是她啊。
只有她。
权贵翻云覆手之间,可怜的却是她这种小人物,以及——最后没有利用价值的姜萸之。
但现在不同的是,姜萸之背后还有唐韫。
对,唐韫……
祝英突然想起了还有这么号人物,急忙抓起姜萸之的手,仿佛抓到了一线生机:“姐,唐总……求求你帮我,好不……”
仅唐总两个字姜萸之就懂了,她反问,细听带着一丝奚落:“你觉得唐韫会帮我吗?”
“你觉得唐韫会相信我吗?”她又道。
祝英的神色沉了下来,也彻底冷静了下来。
是啊,唐韫怎么会帮姜萸之,怎么会相信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姜萸之怜惜她,拍了拍她的手:“拿着这些钱带着父母走远点儿吧,去过更好的生活。你还年轻,未来可期。”
最后一丝的希望也消失殆尽……祝英脸色惨白,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只能无力地蹲了下来,最后在心里细嚼慢咽,才慢慢地接受了,埋头痛哭起来。
悲惨而绝望的呜咽,让人真的不忍心报复。
姜萸之在心里呼了一口气,仰头望着暮色夜空,天黑了,有细风漫腾在脸上。
她拂开被风吹乱的发丝,神情冷硬,没有一丝温度。
有些人不必怜悯,不管她有多现在惨。
这些年来,徐邵言从一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所生的儿子,一步步地往上爬,虚与委蛇,换来如今人称一声“徐总”。
一个头脑斐然,城府深沉,绝不是绣花枕头的人。
可在权贵与权贵之间的合作交易,拉拢手段,靠也不仅仅是头脑。而是那些声色犬马,紫醉金迷的润.滑.剂。
男人嘛,无非好金钱、女人。
有了女人有合作,有了合作有金钱,相辅相成,利用到了极致。
姜萸之刚进入娱乐圈,混了两年还是个小小不成气候的明星;徐邵言也还没握住实权,自身难保,更别提花费时间和金钱捧她。
但徐邵言不放心她,便让祝英时时刻刻跟着,
她去试戏,祝英也去。
惹得大牌明星意有所指地调笑:“一个野鸡跑龙套好大的排场,装腔作势。”
那时姜萸之当做听不见,在夜里还安慰祝英不要在意这些话。
可每每午夜梦回,她还是清楚地记得那件事儿……
海顿国际酒店,祝英领着她往电梯里走,小声地说:“王总是徐先生朋友。姐,徐先生让你先陪王总喝一杯,他马上就来。”
她对徐邵言的指示马首是瞻,全然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危险。
她酒量好,陪王总才喝了几杯,竟喝得身体发热。
她迷迷糊糊扭头叫祝英倒一杯冰水过来,却发生身后空无一人。
“祝英?”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王总顺势将她搂在怀里,手下不安分地摸着她的屁股,拖着她往客房走:“小美人儿,跟我来。”
姜萸之用残存的意识推开王总,大声尖叫让他滚:“被碰我!你是邵言的朋友,竟然对我做这种事儿,你就不怕……”
“呵呵……”王总笑而不语,跩着她进了客房,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