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在外面的太子,因为小时要方便,所以嘱咐娄无衣一个人等着,等不住的恒安王带人进来,就正好碰上这么一出。
太子带着小时姗姗来迟,九殿下吓得不轻,还抱着恒安王不放,好说歹说哄着出去,一看哭的鼻子通红,眼睛通红,可怜兮兮。
这个样子,肯定没办法继续待在刑部,太子只好赶紧带他回宫。
娄无衣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远去,神色逐渐变冷,眸底如深湖波澜不惊,又似天山冰雪刺骨。
声音结了冰一样,提点狱卒两句,把人给本王丢进乱葬岗。
之木领命,娄无衣神色渐缓,转身上了马车回府。街道两旁不时有百姓经过,她靠着车厢闭目养神,心念一动,回想起方才牢里的事。
脖颈处的温热现下已变得有些凉意,思绪却难以自抑,妖冶又精致的少年,软乎乎的叫姐姐,可怜巴巴的哭成花猫,哼哼唧唧问她怎么才来。
每一幕都堪称视觉盛宴。
娄无衣心想,小狗是不是天生就很会撒娇。
还是她遇到的这只,格外会。
另一边,坐上马车回到宫的晏尘时,懒恹恹躺在榻上,闭眼敷着冰包,眼皮都肿了,哭了将近一刻钟,他真的非常的累,且没劲,且疲惫。
你说他刚刚哭,把无衣抱了半天,无衣还轻声细语的哄他?愉贵妃咔嚓咔嚓嗑瓜子,满脸稀奇。
晏阙朱抱着小时在牢房外看了半盏茶的功夫,没有人比他看得更详细。
确实,无衣特别耐心的哄,一点也没烦小九。
愉贵妃咔嚓的更快乐,大方的给晏阙朱抓了一大把瓜子,喜滋滋的问。
小阙,那照你看来,无衣多少是对小时有一点好感的吧?
晏阙朱笃定,不止一点,有很多。
好啊好啊,愉贵妃高兴的眼睛弯起来。
果然她年年祭拜贺姐姐是有用的。
*
栖凤宫已经在商量大婚的婚服了,恒安王府里娄无衣还在纠结出行鸣春涧,要不要假扮四皇子的人,派遣刺客。
关心小殿下是一回事,坚持初心是另一回事。
但之木表示,不太可行。
娄无衣看他否认的如此果断,就知道肯定有新情报到,你派去冀淮的人查到什么了?
之木一五一十的把四皇子自顾不暇的事说了个清楚。
前阵四皇子得了这个差事,在上舍喜不自禁炫耀,娄无衣就说晏阙朱怎么会把好事让出手,而且李云帆说死就死,李家甚至没来得及出手。
相比起冀淮的事,李云帆的死,当然微不足道。
整个李家和一个嫡次子,天平砝码放两端,孰轻孰重,四皇子和李家都知道该选哪边。
若我也能上朝,知道这事是太子的手笔,就没必要纠结半天行刺了。
但就是没有及时知道,之木安慰她,情报网已经尽量扩及范围,延时不算太过分的主子。
娄无衣并非不讲道理,我知道。
只是如今似乎有些陷入僵局,太子那边越发难以捉摸,愉贵妃态度也难以形容,她自己又对九皇子宽宥难明。
书房陷入安静,之木这会儿也摸不清主子的心思,笃笃两声,雁满楼殷勤的声音传来,师妹啊,师兄来给你送药膳。
娄无衣:
我不是已经好了吗?
为什么还要我喝?
谁爱喝谁喝去。
书房寂静,之微在门外抱手挑眉,你看嘛雁少爷,我都说主子不在。
在的话就要被你薅走府里百年难遇的催人老。
只要主子不出声,我一定演好戏。
雁满楼狐疑的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动静,无衣不在书房还能在哪?我可不信她在卧房。
之微就不爱听这话,搞得好像你很了解一样,主子还不能休息了?
雁满楼一脸看穿,你扪心自问,她自己乐意睡吗?
师妹那副工作狂的本性,谁信她休息。
那么书房肯定有人,雁满楼自信推门,和书桌后蘸墨写字的女子正正对视。
好巧啊师妹,他端着手里的药膳,做足了师兄的样子,为兄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你近来熬夜伤神,很需要为兄的药膳补补身体。
娄无衣不听他说鬼话,又从哪学的骗子说辞?
雁满楼倒是坦诚,师父留给我那些书上看的。
也不知道师父是何等神人,连江湖骗子的书也能给她师兄留。
但无衣,他不忘初心,你真的应该用药膳补补身体。
娄无衣脑子又没病,好端端吃他做的药膳,你做的东西拿出去给猪闻闻,猪闻了也要说一声难吃。
这就有些伤人了,雁满楼捂着心口,师妹,师兄真心待你,你不领好意还羞辱于我,好狠的心。
娄无衣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捂错位置了。
雁满楼脸色一惊,低头看自己的手,谁捂错了,他可是神医,怎么可能弄错心脏的位置。
刚想清楚,雁满楼惊觉不对,果不其然一抬头对上娄无衣看穿的眼神,要死,又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