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方映清阴差阳错地藏在了顾效成的家里,两人之所以相识。
同样是在那时,方映清碰到了万念俱灰,欲要投河自尽的沈连庭,救了他一命。
似乎所有的因果,都在那时被埋下了种子。
但方映清的哥哥,却在方映清等到局势稳定被接回去后,突然就不喜欢他了。
不光是不喜,就连见一面都要骂他一顿。终于方映清在被他哥哥用瓷罐砸破脑袋后,就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
而近些年方映清的哥哥也愈发张狂和无情,这次居然派人想要了结他的性命,属实令人不解。
方映清的哥哥脾气暴躁,易怒。似乎精神上有问题,有时同疯子无疑。不光脾气不好,品味也出奇的差。
想想那几个追杀方映清的黑衣人,就可以看出来,他哥哥的品味是有多么的随意……
“那既然这样,方映清的身份便没有问题了。”季晓光道。
顾效成警惕他突然帮着自己说话,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却听季晓光接着说:“那身份无疑,顾统领何不亲自同皇帝陛下去讨要老参,岂不更好?”
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
顾效成是贵门嫡子,哪个没身份的人这样和他说过话。他隐忍许久,终于攥紧拳头,对季晓光低喝一声:“放肆!”
他被突如其来的琐事缠住脚,才没有和皇子一起来修习。
晚了大半个月才到这里,虽然初来就遇到儿时好友,十分欣喜。
但沈连庭身边突然出现这么个人,听下人说再身边养了有段时间,顾效成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季晓光有什么所长,叫沈连庭这般纵容。
顾效成被逼的发怒,季晓光知道见好就收,闭紧嘴巴躲到沈连庭身后去了。
“行了。”沈连庭道:“此事点到为止,不要再提了。我会送些上好的补药过去,你退下吧。”
顾效成脸色难看,知道今日不成,行过礼后只能走了。
季晓光探头见顾效成走远,端起新上的茶水喝了几口。
他喉咙有些发紧,幸好沈连庭没有听顾效成的建议,不然他自己说这些话也太危险了。
突然感到脊背一凉,他挺直腰板转头,沈连庭正站在原地看着他。
沈连庭双眼黑如点漆,与他对视后竟缓缓扬了扬眉尖,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季晓光嘿嘿傻笑:“我,我只是感觉他明摆着让你难做,所以才……”
他说着喉结滚动:“左右是我得罪他,不碍事。”
今日沈连庭过于沉默,总是避重就轻,所答非所问。季晓光不知是他的缘故,还是因为重伤的白月光。
片刻后季晓光咬了咬唇,试探性的问道:“那你,想去要人参吗?”
而沈连庭只是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而后缓缓道:“日后若我不在,你也要像今日一样,莫要叫人欺负,只管奉陪就好。”
“我,我知道了。”季晓光闻言愕然,没想到沈连庭会对他说这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之后过了数日,沈连庭也从未再提过顾效成来要老参的事情。整日带着季晓光修习,同往常一样。
而顾效成自那日后,除了必要的公事,基本不来沈连庭这。
而他来这的任务是保护众皇子的安全,白日跟随,夜间巡视。却也借着沈连庭的名义找人代替,说是要照看病重的友人,竟推了差事。
季晓光知道后气的牙痒痒,他来不来有何用,重要的是一切责任放在了沈连庭头上,要说也是沈连庭滥用私权,疏于管束。
而沈连庭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说什么,季晓光也摸不清他是什么看法。
近来沈连庭又从宣国运来些酒水,依旧是在城里新开的酒坊买的,说这些都给季晓光喝。
他本决心不想再喝的,但现在不必在装作唯唯诺诺,嘴里也犯馋,只管沈连庭讨些果酒,过过瘾就算了。
每想起那天晚上耍酒疯跑到沈连庭床上的事情,季晓光就连连扶额,也终于明白了小太监说的“枕头风”是什么意思。
怪不得那天后这院子里的太监和侍卫都对他狂献殷勤,合着都以为他和沈连庭睡了!
季晓光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拉着沈连庭对他们挨个解释我们清清白白的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睡了一晚上吧?
到后来他也懒得解释了,随他去吧。
“哎,这你听说了吗?顾统领来这当日救下了重伤垂危的好友,这些时日更是悉心照料,珍贵的药材也不要钱似的进补,真是情谊深重啊。”
“可不是吗,但听说救下的那个人,同咋们殿下还有点关系……”
季晓光本想来看看酒窖里的酒,没成想蹲在墙角听到两个小太监八卦。
他叼起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来回的转。
还真的是,不管主角做了什么,都会美颜滤镜似的出现在别人的嘴里。
方映清确实是顾效成照顾不假,但住的地方不是霄云派为顾效成准备的院子,而是一处偏僻的地方。
条件着实一般,是顾效成安排的。说是不必太过张扬,只是儿时好友,霄云派可收留便感激不尽。
季晓光知道他一是想避嫌,二是借题发挥,说沈连庭连他一个陪习弟子极好的吃穿用度,直接让他住在院子里最好的暖阁中,不免铺张浪费,奢靡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