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将军,你又在丢人!)
“朕是一国之主,绝没有离开的道理,你若是现在悔悟,朕可既往不咎,一切照常,你仍旧是朕最宠爱的方步公子,可若是你执迷不悟,那朕也不得不做出选择。”卢月缓缓道。
方步卧着兵刃的手瞬时收紧,极为紧张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明显的期待:“你会选我吗?”
十五:啧啧啧。
文武百官:啧啧啧。
众将士:(将军,你怎么还在丢人!!!)
卢月:“……朕觉得不能。”
方步脸色倏然沉了下来,长剑出鞘,发出一阵锐利的轻吟,寒光森森的剑锋直指正前方的卢月,下一刻,这一人一剑便毫无预兆的冲了上去,惊得围观众人瓜都掉了。
尤其是方步带来的一队精兵,眼看着将军跟夫人打了起来,他们到底是不上呢?还是不上呢?还是不上呢?
此刻,一直充作旁观者的方衡不知何时竟走到了兵士面前,领军的副将缩着脖子,低低呼了一声:“二公子。”
“嗯。”方衡神色淡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这些将士大多出自回城和附近的小城池,虽说一直听命于方步,但他这个方家二公子的号令还是颇有效果的,方衡看着人高马大的副将这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得皱眉:“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将军他突然召集属下,说是要、要造反,将士们不懂这些,都是听吩咐,都城守军各部收到将军的命令,便纷纷赶过来了……”
“突然召集?”
副将低着头,低声回了一个“是”。
方衡微微点头,只是眉头锁的更紧了,方步一向爱护陛下,平日里只会为了新来的公子吃醋闹脾气,按他的性格,受罚后顶多厚着脸皮缠着陛下讨要恩赏补偿,断没有造反的道理,这一回……却不知是何故。
另一边,卢月已经同方步打了数个来回,其战况,自然是……单方面的碾压。蹲在柱子后头的十五笑的十分欣慰,阿月从前练武就极其刻苦,武学剑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水准,这几年皇位坐下来,倒也没沾上惫懒懈怠的不良习气,剑术越发精湛,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带着几分锐利的剑气。
好半晌,这场比试才在方步的全面溃败中结束,卢月手持长剑,神色冷淡:“你打不过朕的。”
这时,一个瘦弱的随侍忽然走到卢月身边,小声说了几句,卢月的面色瞬间缓和许多,甚至朝方步笑了笑:
“别胡闹了,乖,随朕回去。”
若是从前的方步,听了这话,早缠上来撒泼卖痴了,可这一回却是不同。
第133章 附身
方步“嚯”的一声将长剑横在脖子上, 眉目间尽是决绝:“阿月, 你我今生既不能一双人,那我就先行一步,在下一世等你!”
话音刚落, 十五便听到一阵剑锋轻吟的声响, 再纵目望去,那被鹿血糊了脑子的方步竟是挥剑割喉,明晃晃的自刎之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众人都惊得呆住了, 文武百官无不感佩方公子痴情,铁甲兵士则不约而同的高声唤主,几乎是吼着叫出“将军”二字。
(将军, 你要是走了大伙咋办!造反可是死罪啊!!)
而正对着方步的卢月,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的一干二净,双目怒张,几乎瞪出血来,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合常理, 她与方步也算是年少相识、青梅竹马,二十载相处下来, 她从不知方步竟有如此极端的一面。
也是这一刻,五脏欲焚、心如刀绞,她才恍惚发现,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撒泼卖痴的少年, 竟已在自己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可卢月也清楚,即便如此,她仍是一国之主,身上肩负着祖宗血脉的责任,注定要一生守护这卢氏王位,其余所有,包括自由,包括儿女私情,甚至是自己的性命,也要为王族的荣耀让步。
“叮——”
一粒有梦想的小石子不知从何处飞来,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破空而至,精准狠,将方步脖子上已然划破皮肤的长剑瞬间弹开,震得方步握剑的手一个激灵。
卢月也同时反应过来,连忙举步上前,将人牢牢制住,压在身下。
方步脸上有些茫然,似乎是不理解事态如何变化到这一步的,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周边人头攒动的官员和将士,最后停留在正上方的卢月隐隐透着煞气的面容上,声音极其迷惑:“阿月,你……”在做什么?
然而,话未说完,他便见卢月凝视着他的双眼通红,一滴滚烫的泪珠直接滴落下来,砸在自己颊边,方步呆愣了片刻,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见卢月欺身而下,精致凌厉的面孔逐渐放大,烈火一般的红唇印了上来,强横的撬开他的牙关,辗转碾磨,惩罚性的嘶咬舔舐。
天呐,比床上还热情!
方步顿时不争气的红了脸,心中盛满了幸福的泡泡,险些要溢出来。
围观的老臣们老脸一红,纷纷背过身去,以袖掩面,连声哀叹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不懂得尊重老人,他们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受这种场面的冲击。将士们则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陈规,欢呼声此起彼伏,将军与陛下重修旧好自然是最佳结局,想必也没人来追究他们的谋逆之罪了。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规整的跑步声,伴随着铁甲摩擦,兵戈挥舞的行军声响,从附近城池调集的援兵终于抵达,然而带兵的赤面将军越门而入,就见那群“胆大包天的反贼”竟纷纷往两边散去,乖巧的让出一条走道来,走道尽头,则是他的陛下和“反贼头头”抱在一处这样那样的羞羞场景。
接到小太监攥在手里皱巴巴的圣旨、吓得红脸褪色、立刻从附近城池急调兵马、火速驰援王宫的赤面将军:……嘤!
……
等这一通闹剧落下帷幕,卢月将事务料理完毕,带着方步赶来观星台时,十五已经重新缩回榻上,甚至刚刚又输了阿成一局棋。
“母亲。”卢月微微曲身,声音极是恭敬。
方步跟在她后面,神色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抬手行了一礼。
十五歪头看去,奇怪道:“你们怎
么有空来这儿?”
卢月迷惑:“为何不能到此?”
“啧,没什么。”十五将头转回来,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应该去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