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住在十七层的,后来因为迷上了这个男人,不相信自己征服不了这个男人,所以才搬了上来。
住了这么久,男人都不曾介意过,现在那个眉眼清朗的青年一来,就要赶他走了?
夜巡原本是要进他的专属科研室的,因为无意扫到了门边的白西,他才停了下来,现在听到他的回答,眉头更是拧紧了。
“你要住也可以,但别伤了风化,毕竟这儿可不是只住了你一个人。”
他原本想直接让白西搬下去,不过又想到了什么,眉心一顿,眸中闪过复杂,转了个弯儿。
白西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眼底不由闪过一丝自嘲。
看,他又从这个男人眼里看到了同情。
他曾经住在十七层,那是个恐怖的地方。
在这沙鳄堡的十七层,分别住着两批不同的人,其中一批,就是那些整天拿着警棍无所事事的警卫们。
还有一批,白西称他们为疯子。
尽管他们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是天才,但天才跟疯子往往是绑在一起的,他们痴迷于研究,同时也十分极端。
想到刚进来的那段日子,白西嘴唇泛白,身体冰凉,微不可察有一丝颤抖。
是的,他也是因为被诬陷才进了这个沙鳄堡,当时年少轻狂,他跟着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最后被人诬陷藏毒。
那时候他还没经历太多的世事,遇到那种事当场就慌了,各项证据都一一指向他,他无法为自己辩解。
被朋友诬陷欺骗,这些都算不了什么,然而进了这座沙鳄堡,他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而且,能进沙鳄堡还是他爸爸求来的。
那时候,他爸爸跟在夜巡的身边,还没有成为这座沙鳄堡的堡长,堡长另有其人。
而他进来后的一个月,不知怎么的,就被当成了一具干净完整的身体送进了十七层,噩梦一步步来临。
然后,便过了一段让他极度不想回忆的日子。
那些人都是没有感情的,他们像是一台台冰冷的机器,日复一日地待在科研室实验室里,拿着试管研究。
他被安置在一个透明的无菌舱里,那地方大概只有棺材般大小,他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标本一样,安静地躺在那里面。
每天都有那么几个人在他的头顶晃来晃去,偶尔,他们会将那些花花绿绿的液体注入自己的血管里。
一想到那种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的痛苦,白西捂在胸口的手揪了起来,衣襟处被汗水微微浸湿了。
那段日子,就是一场噩梦。
顾南舟疑惑地看了白西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呼吸急促了起来,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突然犯心脏病。
他犹豫了一下,倒了一杯水走了过去,“你还好吧?”
白西直起了腰,瞥了一眼那杯水,又看了顾南舟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