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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炼丹大比都在百草城举行,通常参加大比的炼丹师都是有把握升级的才会来,也有例外,比如苏怀瑾,年年失败,年年来,锲而不舍。也有苏子瑕这样的绝世天才,年年来,年年升级,创造奇迹。
参加大比需要上交一颗自己炼制出来的最高等级的丹药,先由大比考官验收核对,确认提交的丹药高于炼丹师目前的等级,才会给他们派送入场券,然后选手就可以进入百草谷,开始重新炼制丹药,再由考官评鉴后确定等级。
苏怀瑾每年报名提交的丹药都是不知废了多少炉多少材料好不容易成功出来的一颗灵丹,考试的时候他运气就不会这么好了,时常连药方都配不出来,最后连丹炉都炸了都没成功炼出过一颗。
前世他这次考试运气极好,竟被他瞎猫碰到死耗子成功了。
后来苏子瑕才知道那是谢知行给他泄题,又给他药方让他在谷中寻找对应的草药,这才让苏怀瑾蒙混过关。
这一次,他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二人作弊。
于是,在进入百草城的时候,苏子瑕一步不离地跟在苏怀瑾身侧,仿佛是一对感情极好的兄弟。
“弟弟,你先前总是不喜与我亲近。”
“你嫌我吗?”
“哪里?我很高兴。”苏怀瑾受宠若惊,甚至大胆地牵起弟弟的小手。
可不是嘛,前世就是进入百草城后就不再理会苏怀瑾,才让谢知行与他有了泄题的机会。
谢知行因为是考官,早早就先来了百草城,要不他会像往年一般陪在苏怀瑾左右。
今日得知苏怀瑾兄弟来了,谢知行便抽空出城迎接,当他看到兄弟两手牵手时,谢知行瞳孔一震,眼神错愕,随即便露出寻常温柔的笑容,朝苏怀瑾招呼道:“小宝。”他与苏怀瑾素来亲近,喊的都是乳名。
“知行哥哥。”苏怀瑾晃着苏子瑕的手,“我们来啦!”
跟在苏怀瑾身后的苏子瑕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嫌恶,却没有抽出手。
谢知行看在眼中,颇为玩味:这小鬼转性了?还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在谢知行眼中,苏子瑕是少年天才,却品性恶劣,容不下他单纯善良的兄长,他曾目睹年幼的苏子瑕在苏怀瑾的茶中下毒,苏怀瑾喝了虽无事,却也拉了三天肚子,那毒药要换是其他人,早就暴毙身亡。之后他训了苏子瑕一顿,那小鬼却理直气壮:“哥哥不是百毒不侵吗?当我药人不是正好?”
“他百毒不侵又怎能测出毒性?”谢知行温和教训他,“你若是缺药人,我给你两个。”
“不必。”
“之后若是再被我抓到你向小宝下毒,我必会……”他想了想,也不知会如何惩罚这位小公子,毕竟他再不受宠,也是师父的儿子。
“你待怎样?”苏子瑕翻起白眼,挑衅看他。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我必会告知师父,由他老人家处理。”谢知行气笑了。
苏子瑕怒极反笑:“你和苏怀瑾一样,只会告状,废物。”
都是少年天才,二人却不惺惺相惜,而是互相憎恶,苏子瑕厌屋及乌,对谢知行从未有过好脸色。
在谢知行看来,苏子瑕突然开始亲近苏怀瑾,那必是有鬼,得提防点,于是三人达成一致的默契,苏怀瑾走到哪儿,另二人就跟到哪儿,一人是想逮他们泄题的机会,一人是提防苏子瑕暗搓搓给哥哥下毒。
苏怀瑾习惯被人前呼后拥地照顾,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他与谢知行无话不谈,关系更好,两人一路交头接耳,苏子瑕每每都要伸长耳朵偷听他们谈话,生怕谢知行泄题。
这一天下来,把鬼鬼祟祟的苏子瑕累得够呛,若是谢知行用密语传话,那他岂不是白跟了?
“哥哥,谢师兄向你透题了吗?”趁谢知行去打热水的功夫,苏子瑕单刀直入地问。
“我还没问呢。”苏怀瑾逛了一天街,累得打瞌睡,“反正三天后才考试,急什么?弟弟也想知道考题吗?”
“我不想。”苏子瑕摸着腰带上别着的“窃听器”,义正言辞地回答。
“弟弟是天才,自然不需要提前知道考题。”苏怀瑾犯困的同时,忍不住打哈欠,他懒洋洋爬上床,趴在枕头上,“弟弟今晚可要与我同榻而眠?”
自然不想。
可是谢知行若是趁他睡觉的时候泄题,他不是要错过了?
他默默地走到床边,将腰间的窃听器黏在了床底下:这样就不会错过了。
“哥哥累了就睡吧,我回房间。”
他们在百草城有别院,每年来都住在别院,他的房间就在隔壁。
他离开的时候谢知行正打了热水来:“师弟要歇了吗?”
苏子瑕冷冷一笑,挑衅地与他擦肩而过,他的肩头特意撞了谢知行一下,谢知行纹丝不动,他被震得退后一步,苏子瑕气笑了:“好狗不挡道!”
谢知行微笑着,前进一步:“你也没挡道啊。”
“你!”
', ' ')('苏子瑕闭眼,忍气吞声:现在他和谢知行修为相差太多,硬碰硬没有好处,他忍!
窃听器是他在风月楼买的小玩意儿,一片叶子形状的铁片,可以一分为二,有录音的功能,两块铁片分开后,可以监听另一片收到的声音。
苏子瑕回屋后就在监听隔壁动静,苏怀瑾困得很了,也没什么对话,不一会儿就传来他匀称的呼吸声,想必是入睡了。
没劲。
苏子瑕将监听器搁在枕头上,方便随时听到隔壁动静。
叩叩——
这敲门声在自己房间的。
“小公子,睡了吗?”是谢知行的声音。
“睡了。”他哑声回答。
“……”睡了还有声音?谢知行推门而入,“失礼了。”
苏子瑕不耐烦地吼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他少爷脾气发作,又讨厌谢知行,自然是凶神恶煞,面目可憎,谢知行不以为意,温和一笑:“这是你的东西吧?你落在小宝房间了,我给你送过来。”
他两指之间夹着的赫然是他别在苏怀瑾房间的窃听器。
“……”苏子瑕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理直气壮,“你把它拿过来作甚?你想做什么坏事?”
“应该是我问你想做什么坏事?”谢知行见他恶人先告状,不禁失笑,“你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准没好事。”
“半夜三更的我才不会做坏事,做坏事的只会是某些心怀不轨的人。”
谢知行挑眉:“你什么意思?”
前世这个年纪的苏子瑕不通情爱,懵懂无知,不曾知道谢知行对苏怀瑾的心思。多活了一世,他已经看出来谢知行早就对苏怀瑾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冷笑道:“你说呢?你看哥哥的眼神,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
前世的他和苏怀瑾,可不都是傻子吗,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谢知行失笑:“你倒是说说,我看你哥哥是什么眼神。”
他自然不会轻易承认对苏怀瑾的心思,何况他的心思又怎会轻易被苏子瑕看穿?这小子倒是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心思比什么人都多。
谢知行走了进来,泰然自若地坐在茶几旁,见桌上的茶盏是冷的,便用火加热了一下。
苏子瑕冷哼:“你喜欢我哥哥,我是知道的。”
谢知行垂着眉睫,不置可否。
苏子瑕狞笑道:“可我哥哥不会只属于你一个人。”
苏怀瑾有七个相好,谢知行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他不由幸灾乐祸:“可怜啊,一颗真心喂了狗。”
“你知道得倒挺多。”谢知行低语,“可惜你想错了,我与小宝情同手足,并非你想象得那般龌龊,我也并无龙阳之好。”
你装吧。
活该排不上第一个,也排不到最后一个。
苏子瑕好心提醒:“喜欢哥哥的人多着呢,你若是不抓紧,小心他被抢了去。”
罢了,想到苏怀瑾那七个相好日后都会成为他杀苏怀瑾路上的绊脚石,还不如他助攻一把,让谢知行抓紧机会拿下苏怀瑾,成为他唯一的相好,这样他只需要干掉这对贱人,倒省了不少功夫。
谢知行轻笑:“别胡闹。你要喝茶吗?我给你热好了。”
这不急不慢不知厉害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把苏子瑕急死了,明天他和苏怀瑾上街溜达的时候会遇见一个叫韩临山的人,未来也是苏怀瑾的相好,明天是他们初遇,韩临山对苏怀瑾一见钟情,之后便死缠烂打,穷追不舍,把苏怀瑾拿下,那时谢知行也不知道提防些,愣是看着从小养到大的宝贝师弟被人拦截。
有一就有二,苏怀瑾桃花旺盛,他对韩临山并非真心喜爱,只是贪欢,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其他相好。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直到谢知行从他身边离开,不再护他左右后,苏怀瑾才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从小陪伴的师兄,于是他主动追求谢知行,谢知行是那些相好中苏怀瑾唯一主动争取的,在他心中地位自然是其他姘头无法媲美的。
苏子瑕思考着,如果早点让两人互通心意,相伴一生,是不是就没其他相好的事了?
他刺杀路上也能少了很多绊脚石。
苏子瑕直勾勾地盯着谢知行瞧,心中有了算计,这两现在处于暧昧阶段,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他要推波助澜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直接认谢知行是自己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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