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今日也是明皎早就看好的撮合机会。
这些日子她已经遣人打听过了聂茂彦的种种,一切如《青云》书中所述,聂茂彦身为男主,在发家前堪称一穷二白之典范,上无父母亲族,孑然一人,努力上进,私生活也很干净,别说什么外室小妾,就连个套路文标配的找他退婚的未婚妻都没有。
如此规格,明皎非常满意。
至于这两个人怎么看对眼……明皎认为,既然彼此是男女主,说不定就是个一见钟情的套路呢!
显然她已经忘了,这俩人之前是在宫宴上打过照面的。
至于钱巧曼这边,果然也没出她所料,安国侯很满意这门亲事,孟如堂持无所谓态度,但安国侯夫人却撒泼一样地作了不少妖,闹得双方都挺没趣,最后自然没有谈成。
钱巧曼本人是没什么想法的,毕竟她也不愿强嫁入安国侯府中和孟秀媛母女斗智斗勇,但明皎身为好姐妹,自然是要在见面的时候义愤填膺地替她骂上两句:“那安国侯府可真是没眼光。”
“尤其是孟秀媛她娘,”她还补上一句,“呸!”
钱巧曼被她这态度逗得噗嗤笑出来:“行了,左右也没成,倒也无需去骂。”
“倒是你,”她上上下下打量明皎,“前些日病得那么厉害,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现在好全啦?”
明皎道:“当然!”
她还在原地小蹦了两下:“现在生龙活虎的!”
钱巧曼:“听说你是淋了雨才着了凉,以后可万万记住了,或者喝碗姜汤也成啊。”
明皎:“?”
她是不是以后和姜汤过不去了?
两人约的是下午时会面,此时日头微斜,还有几分暖意。周围庙会声音热闹,明皎想起来自己另一重安排,赶紧同钱巧曼道:“对了,这次我还约了另一人一起,说来你可能也听过,他叫聂茂彦,算来还是你爹的手下呢。”
钱巧曼若有所思:“就是中秋宴时你拉了就跑的那位聂左平?”
明皎:“……你可以不用加那个前缀的。”
钱巧曼道:“聂左平我自是知道的,他出身虽贫寒,不过种种学问都很不错,也常来府上向我爹请教,倒是打过几次照面。”
“怎么,”她看向明皎,眸中有浅浅疑惑,“我倒是不知道你与这位聂左平的交情深厚,连逛庙会都要约着一起。”
明皎道:“嗨,我这不是看他孤苦伶仃一个人怪不容易的吗,过节的时候出来搭个伴也不错。”
“可若是这样,”钱巧曼道,“似乎没见你约燕丞相出来过。”
明皎:“……”
“谁、谁说我没找过?”明皎结结巴巴道,“他这不是告假离开洛京了吗,我怎么约?”
“还有我发现你这思想不太对劲啊!”她色厉内荏地嚷嚷道,“你今天怎么净挑我刺了?”
钱巧曼略略挑了下眉:“不过是有些奇怪罢了——我看你今日倒是格外激动才是。”
明皎:“是、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她胡乱摆两下手:“行了,我和聂大人说的是在前面钟楼见面,说不定人家都等急了!”
说罢明皎便拉起钱巧曼,顺着人流往里面走。
聂茂彦果然就站在钟楼下,见到明皎两人,还上前朝她们行了礼:“见过公主殿下、钱小姐。”
他模样清俊,今日穿一身白衣,看上去格外有风骨。
聂茂彦脸上还有微赧之意:“那日宫宴上还未来得及向公主殿下表达歉意,真是对不住。”
他不说明皎都快忘了那日,她才摇摇头:“无事,你也没什么冒犯我的,呃。”
硬要说的话主要还是惹了燕冢。
当时听聂茂彦夸奖燕开诚还不明所以,现在知道那堆子破事以后,明皎也难免生出奇怪情绪来。
她想说两句劝劝聂茂彦,眼角余光却似瞥见一道淡青人影。
——是看错了吧?
明皎回神,整理整理措辞要开口,聂茂彦已经羞愧地继续道:“我知道您的意思,那日丞相大人说的我都记在心里了,他说的没错,我日后定会努力改正的。”
明皎:“呃……”
旁边钱巧曼又噗嗤笑出来。
明皎胡乱点几下头:“你有这个心就好……”
她生怕好好一个逛庙会的活动被弄成政治思想教育活动,连忙道:“我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若咱们还是快点开始逛吧。”
明皎殷切看向钱巧曼和聂茂彦:“我学识不怎么样,听说里面有好些猜谜对诗的活动,就要看你们的啦!”
钱巧曼早习惯了明皎这性格,正要含笑点头,只听聂茂彦信誓旦旦道:“公主殿下放心!臣定会让您满载而归!”
明皎:“……低调点,在外面不用喊我公主殿下。”
钱巧曼则微微拧了下眉头,没再出声。
明皎心头突然就有了不太妙的预感。
而很快,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里,她的预感变成了事实。
这个聂茂彦简直就是男版的润润!脑子直得根本转不过弯来!
诚然聂茂彦学识极为丰富,所过之处那些灯谜对联全都不在话下,为人也非常的耿直,什么事都直言不讳,短短一个时辰就已经揭穿了三个摊子的老板售卖假冒伪劣产品,顺便还捕获了小偷两名,找到某混迹在人群中的通缉犯一名,办案效率之高,堪称本年廷尉属官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