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皎好奇道:“不是你?那是谁?”
“等等,”她突然反应过来,“你之前找我要画的时候不是说的你自己喜欢吗?可你又没过敏——你当时是骗我的?!”
燕冢捂唇轻咳一声,耳根染上浅淡红色。
明皎冷笑:“呵,男人。”
她见燕冢一副闭死了嘴巴的样子,心知这怕是牵扯到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旋即轻哼一声,倒也不再追问下去:“你今天这么一大早过来,用过早膳了吗?”
燕冢委婉道:“今日要上朝。”
明皎长长地噢了一声:“那你今天还有别的安排吗?”
燕冢摇头,脑子里倒是很古怪地想到——今日是七夕,他能有什么安排?
明皎又问:“那你还留在这里吗?”
燕冢狐疑看她:“你有事?”
明皎淡定道:“没什么,我还没用早膳,你要是不走的话……我给你表演一个当堂吃早饭?”
燕冢:“……”
按照礼数,他应该当即告辞,但不知道为什么,燕冢在迈脚的那一刻突然收回脚步,然后转了方向,泰山不动般坐下,看向明皎:“也可。”
他甚至还浅淡地扬了下嘴角,以示自己的乐意。
明皎:“!”
她面色复杂:“燕卿,你学坏了。”銥誮
燕冢:“咳咳。”
狂言已经放下,明皎当真就坐在燕冢对面用起了早膳,不过鉴于这气氛古怪,明皎其实也没能吃得太香——虽然燕冢也不怎么自在。
她食不知味地喝了半碗粥,终于觉得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
于是明皎拈起一块糕点,朝燕冢眨眨眼:“早朝挺费力气的吧?你也来一块试试?”
“来,我喂你,张嘴,啊——”
燕冢脑海中霎时闪现出那日明皎的“带儿子”言论,天灵盖开始发麻:“不必,我不饿。”
明皎道:“那怎么能行?你是瞧不起我的心意吗燕卿?”
燕冢整个人呈战术后仰姿势:“真的不用。”
明皎拍了下桌子桌子,半个身子都朝那边探过去:“不行,你今天必须得吃!”
燕冢当场站起来往后一退:“明皎你不要得寸进尺!”
明皎跟着站起来:“大胆!竟敢直呼本宫大名!”
“你今天不是来道歉的吗?拿出点诚意来啊!”
两人差点在会客厅内玩起秦王绕柱走,守在这里的侍女侍卫们也不敢上来拉架,最后还是门房匆匆来报:“有人来找丞相大人!”
跟着就有丞相府的仆从进来,连连朝燕冢道:“大人不好了!有消息传来说裘老病重!您快过去看看吧!”
明皎在短暂的怔愣之后迅速反应过来:“裘、裘老病重?”
之前不还见老人家活蹦乱跳的吗?
燕冢已经收敛所有神色,直直朝那仆人走去:“走。”
虽未曾有言语表露,但焦急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明皎自然也不会拦,她甚至还想跟上去一起:“怎么回事?前几日不还见他老人家挺好的?”
不过碧秋拦住了她:“公主殿下,您早膳还没用完呢。”
“而且您忘了吗?今日您还与钱小姐她们约了一起逛七夕庙会,一声招呼不打的……怕是不太好。”
明皎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与人有约——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和钱巧曼建立起了身后的革命友谊,连带着也渐渐开始融入洛京的贵女圈子,前两日便有人发起邀约,说大家可以一起逛逛庙会。
明皎向来热爱参加这样的集体活动,尤其到时候那伊斯拉木肯定不好意思缠上来,所以当即就答应下来。
眼看着快到约定的时辰,明皎思索一阵,先派了听雪带上些药材去芦花书院探望。
若是情况实在很严重,那她肯定是要亲自去看的。
速度飞快地把早膳用完,明皎收拾完毕,上了前往集合点的马车,心中却仍有些放心不下——听雪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
虽说有“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的说法,但明皎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都说人老了容易摔跤,裘老他该不会是过门槛的时候被绊了一跤吧?
马车到达了她们先前约定集合的地点——洛河边沿一座酒楼处,钱巧曼已经在那里等候,朝明皎招招手:“公主殿下!”
明皎走过去,也同其他几个到了的贵女彼此问了好,随即走到钱巧曼旁边,低声问她:“你……你家阿言今日去上课没?”
钱巧曼有些疑惑道:“自然是去了的,说来今日是七夕,街上热闹,阿言还抱怨书院连假都不给他们放呢。”
明皎又问:“那你有没有收到裘老那边的……什么消息?”
钱巧曼摇头,表情迷茫:“什么消息?”
明皎几乎是用气音道:“我听到消息说,裘老病重!”
钱巧曼也是一惊:“病重?可昨日阿言回家时也并未透露裘老有什么异常啊!”
明皎正想说自己亲耳听见丞相府的人说,但转念又觉得这么一讲也解释不清,索性跺脚道:“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要不今天的活动我不参加了,怎么着也得去看看老人家啊!”
钱巧曼扫视左右一圈,眼下又陆陆续续有人来,她思索片刻道:“裘老是阿言的老师,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也理当前去探望,你若要过去,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