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助理胆颤心惊地打通了陆淮暄的电话:“陆总,那个您叫我来查的事……”
“查到了吗?”
“查是查到了,可是许小姐……”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得委婉一些,就被陆淮暄打断了。
“查清楚是谁把她带走的?”
“呃……”张助理看是看见谁带走的许嘉瑶,可是他的重点根本就没放在那个人的身上啊,不过既然是酒店的住客,那查明身份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查、查清楚了。”
“那你先去找他把许嘉瑶落在他那儿的东西拿回来,然后,告诉他他的所作所为陆淮暄知道了,让他等着。”
“等……等什么?”
“等我忙完这边的事再说。”
张助理觉得陆总是不是太淡定了些,忍不住又提醒道:“那许小姐的下落……”
陆淮暄已经干脆利落地挂了他的电话。
“怎么样,陆总怎么说?”辛文月着急地问。
“陆总说,让我去找那个男人,把许小姐的东西拿回来!”说着他转头看向酒店的工作人员,把满腔的不满都发泄在了这人的身上,“快说,这人是什么人,把他的相关资料全部给我!”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要先找到嘉宝吗?你管那个男人干嘛呀!”辛文月都急死了,她可还记得刚刚那清洁工说了,她收回去的纺织品全都装到大箱子里,然后由清洁公司运走统一清洗消毒的。
既然她没有发现嘉宝,那嘉宝一定就还在那些被单里面,说不定是被闷得晕过去了,万一被扔进了洗衣机里,后果不堪设想……
张助理也不高兴了:“不是你说让我请示陆总的吗?现在我按照陆总的安排做事,你又诸多意见,不如你自己跟陆总说啊!”
“那是因为你自己没有说清楚嘉宝现在从处境,如果你说清楚了,陆总就不会这样安排了!”
“那个,两位……”酒店的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找到个间隙插话,“要不你们换个地方吵好吗?这里我们还要工作的,关于这位小姐失踪的事,我们也需要向领导汇报。”
张助理这才瞪了她一眼,拿着酒店的人给他的关于那个男人,也就是周应海的资料,准备去找人。
他刚想拨打周应海的电话,忽然又停了下来,这个人居然在明知道许小姐是陆总的女朋友的情况下,还敢对她图谋不轨,看来要么就是没有把陆总放在心上,要么就是跟陆总有什么深仇大恨在寻机报复。
总之他现在这样找上门去,对方肯定不会乖乖地把东西给他的,反而会让对方有了防备。
还不如直接去找周应海他爸。
酒店方面知道陆氏集团陆总的女朋友在自家酒店神秘失踪之后,现在都吓得谎成了一团,张助理要周应海的资料,他们不但麻利地提供了他的身份信息,还积极表现,恨不得连周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他交待了。
所以张助理知道这周应海就是周氏企业的老总周福成的儿子,这儿子的胆子倒是蛮大的,就是不知道他老子周福成知道自家儿子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是什么心情了。
要知道这段时间周福成为了达成跟陆氏的合作,没少在陆淮暄面前低声下气,如果让他知道他费尽心思维系的这段关系,被他儿子一个行为破坏殆尽,那场面怕是十分精彩了。
于是张助理决定直接打电话给周福成。
话说周福成接到张助理的电话,还以为是之前跟陆氏谈的那笔生意有眉目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一个晴天霹雳砸得外焦里嫩。
连忙气急败坏地去找儿子,儿子额头上顶着纱布向他哭诉,昨晚被一个女人给打了,让他爸帮他好好地收拾那个女人。
周福成直接把他另一边没受伤的额头也给砸出血了。
再然后,张助理就在酒店里等来了亲自把东西送过来道歉的周福成。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也没用,该怎么处理,还是得等陆总来了再说,现在人还没找到呢,你们自求多福吧!”
拿到东西之后,张助理又打了个电话请示陆淮暄,陆淮暄只平静地表示许嘉瑶没事,让他们在酒店等他过去。
于是和辛文月两个人惴惴不安地等了半天。
终于等到陆总抱着许小姐上来。
张助理去给抱着许嘉瑶进房的陆淮暄关门的时候,辛文月在他的旁边一直朝里面探头探脑,张助理不满道:“你收敛点儿,陆总的事,是我们能随便看的吗?”
“我才不是看陆总呢,我就是看看嘉宝还好不好。”
“刚陆总不是说了吗?就是睡着了,而且如果真有事,陆总哪会是这个样子。”
陆淮暄小心地把人放到床上,脱了鞋子,盖上被子,又去拧了毛巾过来给她擦了脸和手,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忙乱过后,安定下来,心中这才涌起一股失而复得的庆幸。
小东西,总是遇到危险,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又过了好久,外面两人都有点按捺不住了,辛文月甚至都想怂恿张助理去敲门了,陆淮暄才开门出来。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陆淮暄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目光中冷酷的戾色。
辛文月的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才想起来,其实大多数时候见到陆淮暄,都是跟许嘉瑶在一起的,而他也总是那么温柔亲切,以至于她都忘记了,其实他还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陆阎王。
张助理倒没觉得什么,他已经习惯了陆淮暄的这种状态。
“把视频发到我邮箱里,我现在看。”陆淮暄说。
张助理苦着脸:“陆总,其实我可以向您转述一下具体的情况,视频就没必要看了吧!”那样的场景,连他们看了都忍不住气爆,被陆淮暄看见那还得了,怕不是要当场杀人了。
“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事吗?”陆淮暄冷声道。
“是的,陆总,马上把视频发给您。”张助理不敢再废话。
陆淮暄全程黑着脸看视频,除了视频里发出来的声音之外,屋子里一片安静,张助理和辛文月两个人连呼吸也不敢大声,尽量地把自己缩成一团以降低存在感。
只有陆淮暄手中的那只铅笔,忽然“啪”地一声被折断,昭示着他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