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本以为皇上会发落自己,没想到峰回路转!
她心花怒放,倚在男人怀里撅起嘴道:“谁叫皇上喜爱她?天天召她在身边,还怪我吃醋!”
“你是不知,她有个好手艺,每次我头疼时给我捏一捏,就舒服许多。”洛玄墨低头哄她道,“我哪是喜欢她?不过是她这手艺难见。若说我多喜欢她,你见朕给她提位份了吗?”
静嫔听到这里,彻底打消了怀疑,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那我是不是坏了皇上的事?将她发落了,以后谁给皇上捏脑袋?”
“哼,你还知道坏了朕的事?”洛玄墨半真半假地道。
静嫔扭着身子道:“那皇上将她召回来,让她做个洗脚婢,也算成全了她的手艺!”
洗脚婢?朕让你做洗脚婢!
洛玄墨眼底一暗,嘴上却说:“罢了,免得你又吃醋。”
静嫔还想让他留宿,但太医没发话,洛玄墨始终禁着房事,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就咽下去了。
从静嫔宫里离开后,洛玄墨去了浣衣局。
进了沈雪夕的房间,只见她伏在床上睡着了。背上血迹斑斑,脸上犹有泪痕,不禁心下愧疚。
这事是他对不住她。
所幸他带了伤药来,没叫醒她,自己坐在床边,动作轻巧地给她上药。
但是刚刚碰到她的衣服,就把沈雪夕疼醒了。
睁开哭肿的眼睛,只见渴望的人就坐在床边,沈雪夕还以为是做梦。
“雪儿,你受苦了。”洛玄墨轻轻摩挲她的脸。
沈雪夕一下子反应过来不是做梦,张口就想问他为什么冤枉她,然而泪水倾泻而出,呜咽声先一步从喉咙里涌出:“呜呜……”
洛玄墨忙抱住她:“雪儿,是朕对不住你,可朕也有苦衷。”
两人纠缠一番,洛玄墨将自己的苦衷毫无保留地对她说出,然后恨恨道:“再委屈你一段时间,等朕收拾了那几个,便赐她死罪,给你赔罪!”
“我不要。”沈雪夕摇头,声音嘶哑地道:“我不要她死,她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够了。”
洛玄墨感动地道:“雪儿真是善良,全天下的人都受苦,也不该雪儿受苦。”
两人又说了些话,然后洛玄墨叫来浣衣局的掌事,命他照顾好沈雪夕,在她伤好之前不许派活给她,否则小心他的狗命!
掌事太监听后,忙跪下道:“是,皇上,奴才记住了。”
然而在洛玄墨走后,却不屑又厌恶地朝沈雪夕的房间看了一眼。
他不喜沈雪夕,因为他是皇后娘娘的拥护者。
当年他还不是浣衣局的掌事,只是一个小太监,家里递了信儿说是弟弟病重,快要死了,求他筹借银两治病。
他当时根基不深,手里没有银子不说,磕了不知道多少头,也才借了一两多银子,远远不够。
便在这时,他在御花园见到皇后娘娘,狠了狠心,豁出命去跪在皇后娘娘跟前求了一回。
皇后娘娘从内务府支取了二十两银子给他,叫他好好做事,日后便从月钱中扣取。
他弟弟救回来了,而皇后娘娘也没责罚他的冲撞之罪。从此以后,他就认皇后娘娘是大恩人。
有这一层在,曾经合起伙来给皇后娘娘没脸的沈雪夕、洛玄墨,就让他记恨上了。他拿洛玄墨没办法,还拿不了沈雪夕怎么样吗?
沈雪夕屋里潮湿、散发着霉味的衣物被褥,就是他故意放进去的。
至于皇上说的不给她做活,好好待她……
呵呵。
第20章皇后20菩萨也有怒目金刚。
春日的光线明媚而不刺骨,洛玄墨从浣衣局离开后,大步往勤政殿行去。
途中穿过百花盛开的御花园,有花匠在悉心打理诸多花草,还有宫人们穿行其中,见到他无不跪下口称万岁。
洛玄墨阴沉的情绪稍稍好转。
没错!他才是大梁的皇上!如今他已经将身体养好,是时候收回政权了!
眼神一锐,脚步掉转,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去年冬季,希儿代替洛玄墨上朝,主持政务。有敲不定的,便在下朝后拿去嘉宁宫,询问韶音的意见。
他每天既要上朝、批阅奏折,又要上课、写作业、打拳强身健体等,忙得不可开交。
韶音担心他营养跟不上,特意嘱咐了御膳房,在他的膳食上精心些。
饶是如此,他仍然瘦了一些。
不过精神还不错,神采奕奕,朝气蓬勃,像是一株盘踞在丰饶土壤上等待成长的小树。假以时日,必然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洛玄墨刚刚踏入御书房,就看到坐在龙案后的小少年。
他今年不过九岁,但神态中已经褪去了孩童的稚嫩和顽皮,透着几分沉着与可靠。
而他手持朱笔,认真地在奏折上书写着,身旁是伺候笔墨的伴读,满室宁静与严谨。
煞有其事。
但却一点都不可笑。
洛玄墨依稀看到下一代帝王的雏形。
顷刻间,他心里如落了火苗,将好好的血肉烫出一块块疤来,火烧火燎的痛。
不知不觉中绷起脸,袖袍一甩,大步朝里走去:“希儿!”
被叫了名字,希儿下意识地抬头。
“父皇!”
手中朱笔放下,起身绕过龙案,来到下方,不慌不忙地朝洛玄墨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