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被她笃信不疑的声音安抚住了,只是仍旧不高兴:“你千万别骗我,叫我知道你早有异心,呵——”
“我哪敢?”韶音忙道,“我的未来捏在你手里呢,我怎么会因小失大?”
“说得也是。”系统哼了一声,接着嘀咕一句:“你可真不省心。”
“都是意外!”韶音忙道,说了好些保证的话,总算打消它的不满。
系统对她还是可以的。
剧情之外的事,都很纵容她。
比如洛玄墨偷吃,它便帮着她也偷吃。
比如她生下希儿后,不想再跟那个烂人同房,它就帮忙做幻境,每次洛玄墨来她这里,都是他自己搞自己。
究其原因,她是它的第一个任务者,它待她便多了几分宽容。
而且,自签下她之后,它再也没开张过,总共只有她一个任务者,日日相处,难免生出些感情。
除非她犯下大错,比如搞坏世界,否则它很难跟她翻脸。
这边,韶音跟系统和好,另一边秦王却紧锣密鼓地暗查起来。
他三十年的人生中,只有过一个女人。偏那女人是个混账,睡完他就跑了。
他不知她做了什么,竟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她的样貌,连她的声音都记不真切。只有一缕淡淡幽香,萦绕在房间内,证明不是一场绮梦。
韶音的身份,她和洛玄墨的恩爱,都不能打消他的怀疑。
他的头脑告诉他,正因为不合理,才会被他漏掉,这么多年始终遍寻不到。
当合理的人选都被排除,不合理的那个便可疑起来了。
韶音不知这些。
洛玄墨昏迷一日,她便摄政一日。
权力迷人心,之前以为皇上很快就会醒来,皇后不过是暂时摄政,而不跟她争夺的人,渐渐蠢蠢欲动。
其中就包括了太后。
“母后叫我?”这日,政务处理完,韶音来到永寿宫。
太后颔首,示意她坐下,问道:“你今日可曾到过勤政殿了?”
“到过。”韶音点头,每天两顿喂药都是她上手,“皇上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说到这里,她神情黯然。
太后亦是叹了口气,不无担忧地道:“皇上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奇迹,想要醒来……”
顿了顿,她摇了摇头:“我只担心,如果皇上一直不醒,该怎么办?”
“不会的!”韶音立刻道,“皇上会醒来的!”
太后一噎,神情复杂地看她一眼,似乎在说“天底下竟有这样的蠢女人”。
皇上醒来有什么好?
他不醒,她可以摄政,大权在握。日后希儿继位,没有人跟他抢。
但如果皇上醒来,满后宫的女人都有可能诞下皇子。他如今倒是头脑清明,不偏不倚,知道轻重。但以后如何,谁说得准?
活在后宫中,竟然还有满脑子爱情的女人,太后不知道说什么好。
缓了片刻,她道:“我是说万一。谁也不能保证皇上一定会醒来,是不是?”
刺探的目光投过去,缓声道:“如果皇上一直不醒,希儿又年纪还小,皇后有什么打算?”
韶音知道她的意图。
无非就是想分权罢了。
这不奇怪。见识过权力的人,谁不贪权?
太后也才五十多岁,保养得宜,身体康健,完全有富余的精力掌权。
不慌不忙,开口说道:“这些日子,我接到一些奏折,上面写着……”
她念出一封封奏折的内容,渐渐太后脸色变了。
正是她母族所涉案情,也是她想要握权的原因之一。
“不过,都被我压下去了。”韶音话锋一转,微微笑道:“母后不必担心。”
太后神情难辨地看着她。
韶音不与她对视,低头饮了口茶,才道:“母后想知道那日在摘星台上发生的事吗?”
太后脸上划过讶异:“你肯说了?”
她毕竟是皇后,如果她不想说,没人能逼她。
况且太后也不是皇上亲母,没那么迫切想知道他摔下来的原因。
不过,韶音想说,她当然想听。
身子微倾,露出倾听的姿态。
韶音轻笑一声,将茶杯放回案上,抬头看向太后,声音低柔而平缓,如同宁静流淌的河流:“皇上要我劝父亲上交兵符,我不肯,他便与我争执起来。”
发生争执的地方,便是摘星台边缘。
太后一怔,紧接着明白了什么。
她这等人精,无论如何不信洛玄墨是无心。
胸膛剧烈起伏,眼眶圆睁,好半晌才从震惊中回神。
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道:“他这样对你,你还希望他醒来?!”
换成是她,早就悄悄弄死他了!
日日探望、喂药喂水?
呵,做梦!
情爱是毒药,令聪明人发蠢,太后看着韶音丝毫不见怨恨的神态,心中感慨。
“母后知道皇上曾经打压郑家吗?”韶音话锋一转,又绕了回去。
太后脸色阴沉,戴着金黄指套的手指扣住椅子扶手,沉沉地说:“知道。”
这不足为奇,历来帝王都这样。
“皇上醒后,我希望韶家与郑家结盟。”韶音说道,“似方才那些奏折,能压下去的,我会尽力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