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封赏后,她名声大噪。世人不仅知道她乐善好施的善举,还知道了她原是开国县伯钟造的嫡女,可她放弃了优渥的生活,选择为寻求济世救民之法而入道,此举真乃大道大义。
尤其是她为父祈福,结果天降大雨缓解旱情,更是被认为她孝感动天,纷纷赞颂她,说书的都已经着手准备写她的故事了。
她帮助太子那位难产的良娣顺利生下胎儿,还保住了良娣的性命,此举给了产妇们一种希望,认为她能庇佑她们顺产,便默默将其奉为妇孺的保护神。
若家中有即将临盆的产妇,则必先往家里贴一张“微妙观贞真人”的画像,一日三拜。——这画像是云翊所画,然后被钟起渊拿去找人临摹,再趁机售卖,事成之后与云翊五五分账,小赚了一笔。
同时,在云翊的支持下,钟初鸢将她编纂的医书印刷出版。借着助产的这股东风,一个月便卖出上千本。
皇后让人买了数十本放进藏书阁以及派发给宫中的女医们,让她们学习。
石玄明读过这本医书,发现它收录了许多病例,不仅仅是妇产科、儿科,还有许多被太医们认为是顽疾的诸如气虚、阳虚等症候的医治经验,便建议石洪将之推广开来,造福天下苍生。
石洪允了。
出书后,钟初鸢的名声更广了,来找她求医、拜师的人络绎不绝。
此种种发展,正符合了任务的要求,因此进度也刷得飞快。
系统:“……,这也行?!”
钟起渊道:“让天下人皆知很容易,但流芳百世却难。纵使她成为了一国之母,于史书上也不过寥寥数笔,一句‘皇后钟氏’便囊括了她的一生。当然,我并非歧视皇后,也不否认皇后这个位置所能带来的影响。只是我更喜欢她不依附任何人,当世人提及她时,先想到的是她的成就,而后才是她的出身。”
系统化成光点在进度条上弹来弹去:“那剩下的进度要怎么做才能圆满呢?”
“等着吧!”
钟起渊说完后,就去找孟氏跟钟初鸢,跟她们说了自己的打算:“我要远行。”
孟氏:“……”
她就知道大女儿待不住!
有了先例,她这次也没阻止。
钟初鸢有些雀跃,问:“姐姐准备去哪儿云游?我们还有巴蜀、拢右、燕云还没去过,这次去这些地方吗?”
钟起渊道:“这次只有我去,你不去。”
钟初鸢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失落地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我不需要你陪我走了。”
一股强烈的哀愁袭上心头,钟初鸢鼻尖一酸,便红了眼眶。
“你怎么还哭了呢?”孟氏心中有些酸楚,但还是笑着对钟初鸢说,“你如今有这么多徒弟要教导,忙成陀螺转,哪有空跟着愿儿到处跑?”
“嗯。”钟初鸢也明白这次她是真没法跟钟起渊云游四方了,嘀咕道,“姐姐你该不会是因为这样才不肯收徒的吧?!”
钟起渊点头。她可没有当老师的兴趣,更没那耐心。
钟初鸢想着自己那几个尚且年幼的弟子尚且需要她的教导,又想到她的志向不仅仅是治病救人,她还要教化百姓,令百姓生病了去寻医,而不是找巫师做法。
任重道远,还不到懈怠的时候,她最终只能按下云游的念头。
钟起渊离家时将皇帝赐的紫衣留在了紫极观内给钟初鸢,自己什么行囊都没带,就骑了一头小毛驴。因此除了孟氏与钟初鸢,没人知晓她这是要出远门。
她行至洛阳城外,见官道旁的茶寮处拴着一匹马,一旁的茶几前闲坐着一位身穿白色圆领袍,做男装打扮的女子。从身后瞧去,她脖颈细长,体态纤瘦,坐姿闲适,不像一个赶路的人。
钟起渊过去,俯身摘下了女子的幞头,戴在自己的脑袋上:“这幞头好看,借我戴戴。”
从宛扭头:“……,你幼不幼稚、无不无聊?!”
“这话该我问你。瞧你这身装束,你该不会打算与我同行吧?”
“在这最后的关头,我可不得盯紧你一点?”
根据她这么多年的经验,越是最后的关头越不能放松警惕,——虽然她之前也没有警惕什么,但她想摸鱼不代表她对自己的本职工作毫不在意。
“云家那边呢?”
“他们不会注意到家里少了一个人的。”
“气运之子呢?”
“她会慢慢淡忘我的存在的。”
钟起渊道:“那你不是成了幽灵?仔细想想,往后身边跟着个幽灵,好像怪可怕的。”
从宛:“……”
日常想给她的评估日志上给差评!
钟起渊又盯上了从宛的马。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赶紧翻身上马,不给她一丝抢马的机会。
骑上马背后,从宛比骑在驴背上的钟起渊高了不少,她居高临下地伸手:“幞头还我。”
钟起渊摘下幞头还给她,还嘀咕:“我戴有些大了。”
听出她暗讽自己头大,从宛轻踹了那小毛驴的屁股一下,小毛驴立刻撒开蹄子慢慢跑了起来。
钟起渊:“?”
从宛报复成功,不由得开怀大笑,直到钟起渊的毛驴跑远了,她才策马追了上去。
系统:暗中窥视.jpg
它总觉得审核员跟宿主不是监督与被监督的关系,反而像在打情骂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