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所选的住址,必然是洞天福地,这种地方是养不了尸体的,但可恨的地方是,幕后之人用了另一重阵法,将此地风水打乱,原本的洞天福地毁成了阴煞之地,再加上养尸阵和炼煞阵制衡,普通的凡人哪怕是靠近十丈,也会头晕目眩产生幻觉。
这种逆天阵法相结合必然会被仙门之人发现,但幕后之人哪会这么蠢,他还在这三个阵上面,加了个隐匿阵法。
至于肖倾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是提前看了剧本的。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的地方原文却没有提及,他看到这四重阵法的最下侧,还加了一个奇怪诡异的阵,看痕迹应该是才加上去不久。
这是做何之用?
没思索出来,便懒得多管。
肖倾抬手,手掌中出现一根染了墨的毛笔,他看似随意的在阵文上画了几笔,意并不在破阵,而是让布阵之人遭到反噬。
最后一笔落下,肖倾听到一阵吐血的咳嗽声在他耳畔响起,以及一声怒吼:“何人敢乱我阵法!”
肖倾收了笔,施施然一笑,一拂衣袖,一股极为强悍的灵力直袭紧闭的两扇乌黑色大门,大门顿时土崩瓦解,猛地被击飞成数片。
因为方家是被灭门,所以当年并没有人去处理满地的尸体,只有当地人们念在方家镇守的恩情,拿着铲子来给他们刨了个坑,一裹草席草草安葬了。
大院里满地都是坑,枯叶落在其上,像是一层薄薄的棉被,聊以慰寒。
肖倾撑着剑伞走了几步,神色如在自己后院闲庭漫步,但被他踩过的地方,却有土松松涌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急不可耐想要从土里钻出来。
“看来没办法阻止了啊。”
肖倾嘴角挂着抹漫不经心的笑,神色又倦又懒,夜色下那张美艳至极的脸莹莹发光,一身白衣翩若惊鸿,恍如夜中嗜血而生的妖魅。
系统:【宿主再加把劲,争取把这口黑锅背在自己身上。】
肖倾被逗笑了:“我为什么要背锅?”
系统:【因为按照剧情,即便您不背这口锅也会有人把锅甩在您头上,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如主动点。】
肖倾:“......行叭。”
他真的越来越佛系了。
幽幽的月色下,一只乌黑色的利爪突然破土而出,极长的指甲尖尖的,泛着森森寒星。
“还挺凶的。”肖倾啧了一声,迈步走到那只利爪前,那眼神仿佛是在看自家后院里时隔三年终于成熟的果子:“这位兄弟,还爬得出来么?要不要我把你一把?”
隐约有尸啸隔着地面传来,那只利爪奋力张了又张,连肖倾的衣角都没抓到。
肖倾仔细观赏了一番枯瘦有力的爪子,收伞成剑用普通的力度砍了砍,见已达到刀枪不入的效果,便露出个反派特有的笑。
“我粗略感应了一下,这块地方共有一百多具尸体练成了凶煞,二十多具阴煞,其余都是走尸,若真放出去,云锦怕是留不得了。”
肖倾提剑起身把方家埋尸的地方都走了个遍,引得方家整个院子的地面都如海潮般疯狂涌动,好几次土里冒出的爪子都差点抓到他的衣角,但不知怎的,每次都险险擦过……
肖倾走完一圈,依然没找到方家家主被埋在哪里。
难道方家家主并没有跟他们埋在一起吗?
正摸着下巴思考,最先爬出地面的几具凶煞闻到生人气息目露红色凶光,猛地向肖倾扑去,带来阴冷至极的寒风。
肖倾面色未变,反而显得极其散漫,一剑划去,华光刺眼,那几具凶煞便被剑风逼退数至十米。
肖倾转了个剑花,懒懒道:“就这么点,我可不舍得杀你们,自己别找死。”
但凶煞不比阴煞,根本听不懂他说的什么,爬起来继续张开腥臭的利齿朝他扑了过来,一不注意,锋利的指尖撕裂了他一截衣角。
肖倾看着缺了个角的衣摆,面色冷了些,同时越来越多的坟头开始翻滚,只好速战速决,一剑袭去,快得看不清动作,灵气凝在剑锋上,斩断了那只撕碎他衣袍的乌黑色手臂。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对凶煞造成致命的伤害,凶煞已是死物,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疲倦,是以如果剑法不狠,不快,跟同样迅猛如风的凶煞缠斗,必然会落得下风。
七八具凶煞将肖倾团团包围在中间围攻,肖倾撑剑变伞化解攻击与溅起的血液,由伞变剑气势凌厉势不可挡,招数诡异多变,凶煞们被打得缺胳膊断腿,挣扎着想从地面爬起来。
“还是杀几具给陆谨之减轻下练级压力吧。”肖倾短促的笑了下,成千上万根银丝从他袖口中的箭囊里钻出,如闪电便顷刻破入了凶煞的铁皮里。
肖倾整理了一番衣袍上沾着的泥土,撑开剑变为伞的同时,数具凶煞被银丝绞杀,崩裂成数块,漫天喷射着绿色血浆。
他撑着一把白伞隔绝污秽与肮脏,自绿色血雾中走出,身上未沾丝毫污垢。
“系统,还原我来过的痕迹。”
【好的,宿主。】
肖倾从后门离开的那一刻,一地的碎尸沉入土里消失不见,原本翻涌的地面也慢慢沉寂回最初的模样,一切都仿佛没有任何变故。
肖倾行至几丈开外,回身看向带着一群白衣弟子终于姗姗来迟的陆谨之,食指点了点殷红的唇,轻轻挑了挑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