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以前和她可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要不是她这大外甥惹笙笙不痛快,笙笙也不会对她这么冷漠,苏忆寒沉沉地叹了口气。
“对了,”阮笙像是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向苏忆寒问道,“苏阿姨,您姐姐是个omega吧?”
“是的。”苏忆寒立即点头,苏家人的信息素都是植物系,她姐姐的信息素味是藤萝。
阮笙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轻轻勾起嘴角,意味不明道:“……怪不得。”
据他所知,顾恒远是alpha,只要苏念秋是omega,那生下一个alpha儿子就非常合理了。
之前他一直认为傅元灼的亲生父亲是顾家老二,如今再想想,要是傅元灼真正的父亲是顾恒远,那所有蹊跷的地方都顺理成章了。
旁边一直沉默的傅元灼听到这番对话,眼帘微动,拿汤勺的左手有些僵硬,敲到碗沿阵阵地响。
苏忆寒像是立即得到了某种暗示,连忙站起身,说道:“我都快忘了,马上就是我和苗苗视频聊天的时间了,我得赶快回房间去。”
她拍拍脑袋,恍然大悟般往门外走,房门一关,整个套房里又只留下阮笙和傅元灼两人。
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空气好像凝结了一样。
傅元灼垂眸,从保温桶里盛出一碗莲藕排骨汤。他知道阮笙不爱吃炖汤里的排骨,只挑出几块炖到微红的莲藕,汤面的枸杞挑的一干二净,推到阮笙面前。
他只有左手能动,肢体动作显得十分艰难,将碗推到阮笙面前时,指尖都是微颤的,透着难言的忐忑。
阮笙轻轻一瞥,说道:“我吃过晚饭了,不想喝汤。”
傅元灼顿了顿,他抬眸凝视阮笙一眼,辨别出对方并不是托辞,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薄唇更淡了几分。
他固执地把汤碗晾在那里,也没有拿回来的意思,只艰难地拿着长长的汤勺,一点一点舀着保温桶的汤。
“这是苏阿姨给你熬的,长辈的心意要好好珍惜。”阮笙见他动作艰难,瞥了几眼之后实在看不下去,把碗推到傅元灼面前。
傅元灼手下动作一顿,抱着圆滚滚的保温桶,墨黑的眸望向阮笙,低声道:“我没有想要瞒着你。”
阮笙赏了他个正经的余光,傅元灼顿时像是得到了某种鼓舞,开口说道:“只是这件事情背后关系到顾家很多隐秘,我只是、只是担心会牵连到你,所以才没有说。”
他纤长鸦黑的睫毛颤动,苍白俊美的眉眼越发脆弱,凝着挥散不去的郁气。
“这算什么?”阮笙眨眨眼睛,歪头看着傅元灼,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景象,“你是在给我解释原因吗?”
傅元灼低低地应了一声。
阮笙忽地笑了,嘴唇微微地扬起,琥珀色的眸子里笑意越发浓重。
傅元灼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可能是太久没看到阮笙开心的样子,他倏地愣住了,痴痴怔怔地望着阮笙的笑颜。
阮笙在傅元灼眼前竖起一根手指,唇瓣微启:“今天这一桩,算你过了。”
“那……”
“其他几桩事,我都记着呢!”阮笙收回手,脸上笑意便淡了,又恢复到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站起身,朝傅元灼丢下一句:“以后别来缠着我,养好你自己的伤吧。”
然后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开,“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傅元灼才回暖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他久久未动,一直到茶几上的汤都凉透了,才站起身来把汤完全倒掉。
集训营为期十五天,眨眼间已经过了大半,阮笙再这里停留不到一周,就要回去了。
这段时间,集训营里来了许多大师,阮笙对这个世界的音乐学院和钢琴体系有了更全面的了解。除了康芒斯学院,还有其他很多让阮笙心动的音乐圣地。
但让阮笙忍不住烦恼的,就是一直在试图和他拉近关系的伯纳德。
身为马洛里教授的学生,伯纳德负责教授来华的一切事宜,有时还会出现在课堂上,也就大大增加了和阮笙见面的几率。
他似乎很喜欢和阮笙讨论各式各样的话题,但是阮笙除了钢琴之外,并不想和伯纳德谈论别的内容,尤其是伯纳德总是想要约他出酒店,阮笙光是想借口都想了好几回。
这天晚上,海市难得地下了雨,阮笙突然接到伯纳德的消息,说是马洛里教授约他在酒店旁的咖啡厅见面,说是要和阮笙讨论后面需要参加哪些比赛。
阮笙望着窗外的雨,有点疑惑教授为什么要把见面地点约在酒店外面。他拿好雨伞,给苏忆寒发了个消息才出门。
到了地方,座位上只有伯纳德一个人,金发碧眼的英俊外貌在咖啡厅里极其显眼。
阮笙抖抖身上的雨丝,问道:“教授在哪里?”
伯纳德挥挥手,让服务员送上一杯焦糖拿铁,一边说道:“教授现在正和朋友吃晚饭,等会就会过来。你有没有规划好比赛路线?”
他语气坦然热情,不像之前那边死缠烂打,让阮笙舒了口气,道:“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焦糖拿铁被端上来,表面一层洁□□致的拉花,伯纳德随手加了两块桌上的方糖,推到阮笙面前:“尝尝?”
盛情难却,阮笙只好意思意思,抿了两口便放下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