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傅元灼后来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反派,也总是有人用这件事来诋毁攻击他,仿佛扒开强者的伤口,就能让他们获得至高的成就感一样。
阮笙一回想到书中的情节,就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他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要阻止那件事情发生。
不仅如此,还要让那些伤害傅元灼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葬礼进行到一半,大厅两边摆满了白色的花圈和丝带,宾客们都纷纷落座,空气安静得骇人,仿佛掉一根针在地上都显得无比突兀。
顾恒立横跨一步到高台上,他穿着黑色的正装,胸口一朵白花,许是劳累了很多天,本就平凡的面容十分憔悴,脸色很不好。
他声音沙哑:“非常感谢大家能来参加云飞的葬礼,在座的各位,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能有你们送云飞最后一程,想来他也是开心的。”
罗双玉用手帕掩住脸,猛地抽泣一声,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这整个大厅,恐怕也只有她是真心为顾云飞感到悲伤的。
顾恒立扫了她一眼,咳嗽一声,继续道:“今天请大家来,不仅是为了让云飞安息,还想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云飞生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非常高兴的。”
他顿了顿,底下的宾客们已经猜到大半,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看好戏的戏谑色彩。
罗双玉忽地挺直了背脊,浑浊疲惫的眼睛死死盯着顾恒立,松垂的脸颊崩得紧紧,脸越拉越长,手里的帕子都快被绞碎了。
顾恒立根本不看她,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道:“今天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他就是云飞的兄弟,我的儿子。之前不幸流落在外,前不久才被我找回来,现在让大家认识认识。”
他侧过身,向后面的傅元灼招手。
傅元灼一直半低着头,无比安静地站在后面,听到顾恒立的话,他神色一顿,缓缓抬起头,黑眸里酝酿着复杂的情绪,脚下却是丝毫未动。
阮笙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动作,看到傅元灼一动不动,不由得松了口气,手心里冷汗涔涔。
只要再等一会,再等一会会,事情就有转机了。
顾恒立看傅元灼没反应,眉头一皱.抬起脚,准备亲自把傅元灼拉上来。
他刚迈出第一步,突然看到一个少年从台下跑到他面前。
那人不过十七八岁,眉眼和顾恒立极其相似,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语气十分亲昵熟稔,对着顾恒立叫了一声“爸爸”。
顾恒立定睛看清眼前人,瞬间愣住了,差点没睁着眼睛晕过去,苍白的嘴角抽搐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底下人们看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生,惊讶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这男生和顾恒立有如出一辙的外貌,相仿的身形,还不停地叫着顾恒立爸爸。就凭这些条件,哪怕不用当事人提醒,他们也能看出来两人的关系。
“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顾恒立有几个私生子啊?”
“我看这个才像他儿子呢,之前那个太好看了,以顾恒立的基因,哪能养出那样的儿子?”
“关键这个看起来和顾云飞也差不多大,顾恒立真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啊!”
众人都低低哄笑了起来。
台上,顾恒立显然没想到,自己真正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居然跑到这里来,还当着众人面点明父子关系,这让他还怎么有脸站在这里?
没等顾恒立把那男生拉下去,站在旁边的罗双玉突然像疯婆子一般冲过来,狠狠拽住顾恒立的头发,嘴里尖锐地嘶喊:“这个小杂种从哪来的?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人?!”
顾恒立疼得大叫一声,拽着罗双玉的手让她松开。
可是罗双玉现在正在气头上,先是被顾恒立的冷血寒了心,准备拉着傅元灼鱼死网破,没想到半途杀出个真正的私生子,居然和她的儿子差不多大,这不就说明,顾恒立早在十几年前就出轨了吗?
现在把这小杂种带到这里来,肯定是要抢她儿子的位置,抢走她母子二人的财产。
“你想得美!”罗双玉狠狠压着顾恒立打,“你个没良心的,在外面养情儿,还弄出这么大的儿子!你说,是不是早就盼着云飞死了,好给你的贱种儿子让道?!”
她养尊处优了几十年,身上都是肉,一时间能把人砸懵,更何况顾恒立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对上罗双玉,短时间内还真打不过。
那个被罗双玉口口声声叫着“杂种”的男生也是个外强中干的,嘴里不停喊着爸爸,但是却不敢上前,生怕罗双玉的怒火波及到他身上。
台下的宾客们都看懵了,这一出好戏实在是出乎众人意料。
不禁有人好奇,罗双玉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
之前那个也是私生子啊,却没见她如此大喊大闹的,怎么就容不下第二个呢?
有些人忍不住掩着嘴笑,看见顾恒立和罗双玉两人打得不分上下,衣服头发都乱了,特别滑稽可笑。
阮笙就坐在最后一排,将这场闹剧看得清清楚楚,琥珀色的眸里洋溢着开心,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掩在他脸上,捂住了阮笙的笑声。
熟悉的清冷声线响起:“别笑得太大声,会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