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原朝着梁王宫殿的方向深深一拜,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去,面上带着浓厚的哀伤和无能为力。
到底还是辜负了先王的嘱托!
在走出王宫时,薛统乘坐马车迎面而来,他的马车在他跟前落定,他则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讥诮轻蔑。
薛统的右手已经废了,所以他只是拿左手装模作样的做了个揖,笑道:“听闻相邦还未离开,下臣特来相送。”
陶原收敛了表情,深吸了两口气,侧身走开。
他一生忠心不二,不与乱臣贼子多言!
他输的不是薛统这个奸佞小人,他输给的是他忠于的大王,是他的不忍心!
薛统却并不放过陶原,继续道:“此去天高路远,相邦又年迈体衰,还请您多保重,望来日还有相见时。”
若这话是别人说的,陶原相信说话人是真心的,可说这话的是薛统,他在听话的时候就要考虑话语的下面是不是藏着几把锋利的刀剑,是不是想刺死他。
薛统道:“相邦放心,您不会寂寞的,等过些时日,我便请与您交好的大人前去陪您,让你们可以和以前一样商议谈笑。”
陶原终究忍不住,怒斥道:“你个贼人,是想毁了梁国吗?”
薛统轻笑一声,说道:“相邦哪里话,薛某也是梁臣,自然是想梁国好的,怎会毁了梁国?只是,在薛某看来,以前的梁国太过刻板,不利于大王的伟业,想做些改变罢了!”
“相邦想以仁得天下,可有求仁得仁?”
陶原心中的郁结悲哀越发的浓重,他好像看到了梁国在他眼前覆亡,梁国的君成为了亡国君,梁国的臣成了别国的臣,梁国的民任人鱼肉。
陶原忽然就不想走了,他愤慨的转过身,重新朝着王宫走去。
薛统见状,立刻下令:“还愣着做甚,该请相邦上路了,若是耽搁了良辰吉日,尔等承担得起么?”
陶原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被架着离开。
两日后,陶原被送离梁都。
又三日,陶原在前往贬谪地的路上不甚落水,被救起来时已经没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