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子萧越,不过垂髫,尚未启蒙。
西陵战后,赵陈两国兵将暂退,可所有人都明白,在稍事修整后,会卷土重来,届时晋国是否还有能力抵挡,尤未可知。
若有,虽为晋国留下几丝喘息的机会,晋国内外也是血迹斑驳,伤痕累累。
若无,晋国必将与许多在战争中覆灭的国家一样,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没有了国的人是什么呢?
晋国的臣,会成为亡国之臣,受尽嘲讽谩骂,地位或不及别国贵族养的狗稚。
晋国的民,会被迫为奴为婢,自此任人宰割,生死不由己。
而他萧武,则是会成为亡国之君,成为各国笑资,为后人所不齿。
晋文公两鬓早已斑白,失去爱子的他更是在数日间老了十几岁,发丝染霜雪,神态疲惫不堪,他高坐于王座之上,颤抖的手紧捏着一卷布帛,眉眼间尽是愁绪:“纵使我等许以那等重利,梁国也不肯出兵助我晋国退赵陈联军,果真是天要亡我晋国吗?”
千秋霸业谁不想,他年轻时也曾雄心壮志,想用铁马金戈踏平敌国,一统山河,成为继商周后的中原霸主。
而今临了,内忧外患,险象环生,晋国危矣。
跪坐在殿前的都是晋文公的心腹,大夫庄良,相邦刘蔚,以及大将军陆奇等。
听着文公泄气般的话语,几人不由面面相觑,可各自心中也明白,晋国如今的状况,着实称不上一个好字。
向梁国求兵不成,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如此想来,亦不免心有戚戚然。
陆奇当下就道:“大王,臣现在就回边关,再与那赵明信打上一场,定叫他不敢来犯。”
庄良暗横了陆奇两眼,心道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公子平可不就是被赵明信射杀于西陵吗?现在提起赵明信,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徒惹人难过么?
庄良沉思良久,斟酌着开口:“大王,殿下一事,未必没有转机。”
文公沧桑的脸颊上浮现出些许惊喜,连忙道:“可真?快快说来与寡人听。”